&ldo;那上次汝呢?&rdo;
&ldo;体质不同,不可相提并论。&rdo;
女子失望地伏在桌子上,伸出如玉纤指勾了勾被疏楼龙宿按住的弦,道:&ldo;吾一回来听说汝出事了就赶紧让仙意去帮忙,结果到汝这里来养伤,连一杯酒都讨不到。&rdo;
&ldo;师尊若在,看到汝这般模样……&rdo;
&ldo;错了错了,&rdo;女子缓缓直起身打断他,摇了摇食指,继续道,&ldo;是看到汝与吾这般模样。&rdo;
&ldo;既不华丽。&rdo;
&ldo;也不优雅。&rdo;
&ldo;回去给本尊默写儒家十三经一百次。&rdo;最后一句两人异口同声,说完便相视一笑。年少时的往事就这样浮现,彼此却已不再是当时少年。
疏楼龙宿收起笑容,轻咳一声,道:&ldo;不如一品吾珍藏的醉里红如何?&rdo;
女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拿起被主人搁置一旁的精致宫扇,上面点缀的珍珠也是这人一贯华丽的作风,道:&ldo;免了,吾已经受够喝茶了。&rdo;
&ldo;汝不是方从东瀛回来,学会了一手惊艳的茶艺,如何不展露一下也好让吾开开眼界。&rdo;
&ldo;麦要再挖苦吾了,汝要是想看,随时都可以将她叫出来给汝表演真正的东瀛茶道。&rdo;意有所指一般,她指了指自己的剑伤。肩上纱布层层叠叠裹着,被包扎好的伤口上还渗着暗红的血,可见当时那一剑的威力何等可怕。
疏楼龙宿见女子动作,微敛美眸,道:&ldo;依照规定,汝本不该入世。先前之事,即使汝不出手,吾也可以将一切处理妥当。&rdo;
女子没有答话,而是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宫扇,似乎沉浸在什么回忆里,喃喃道:&ldo;吾记得,师尊他曾经也有一把华丽精致的宫扇。&rdo;记忆中的人扇面半掩,入鬓凤眉微蹙,和眼前的人神似中,又各有不同。
疏楼龙宿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将目光也落在了那把自己所有的宫扇上,又听女子道:&ldo;师尊说了,护短是师门传统,他老人家要是还在,只会怪吾回来得迟了。&rdo;
这番话说得让疏楼龙宿也想起了那个记忆深处的人,昔年与女子一同拜师于那人门下,晃眼一过,不知千年。
&ldo;此事已经过去,汝就好好在这里养伤,等好了之后回去也不迟。吾也不会再去轻涉江湖风波。&rdo;他已经不想再谈论从前之事。
女子笑了一声,徵弦撩动,细微琴音引得亭外雨幕一滞。她低声道:&ldo;那要是那个道门的白毛又来找汝呢?&rdo;
&ldo;自是不理他。&rdo;
女子意味深长的&ldo;哦&rdo;了一声,眼里写着都是&ldo;我不相信&rdo;的质疑。
&ldo;吾觉得吾这次伤好后可以回去颁布一项新教令了。&rdo;
&ldo;什么教令?&rdo;
&ldo;凡儒教中人,皆不得私下与道士交往。&rdo;
&ldo;滥用职权,只恐怕学海无涯的太学主第一个要找上汝来理论。&rdo;
&ldo;耶,难道第一个找吾理论的不该是龙宿汝吗?太学主听说正在埋头著书,恐怕没有空闲来找吾。&rdo;
无奈的收起古琴,疏楼龙宿只觉得这位的举动令他感到久违的头疼,道:&ldo;莫要学汝口中的白毛说话,&rdo;他顿了顿后,接着说道,&ldo;只怕此条教令一出,该是师姐首当其冲。&rdo;想起当初如何认识剑子仙迹的经过,如果不是因为跟着她去见那位洛水清尘,也不会有后来三先天相交千年之谊。而她和洛水清尘之间的事,现在想来,如他和剑子一般,儒道两家真的注定是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