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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第1页）

她自以为能小小报复一下，最后还是低估了伏婴师。

朱闻挽月正自嘲的时候，一声&ldo;孤月&rdo;把她拉回到昏暗的房间里，鼻间浓厚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他们那天说的话不多，对魔而言，人族所看的生死太过矫情，在他们看来，短暂的离别后总会再有重逢的一天。

&ldo;他日再见的时候，不要手下留情了。像你之前那样，握紧她送的簪子，再向吾复仇吧……&rdo;

&ldo;然后用你的手下留情来换一个彻底的终结吗？&rdo;

&ldo;哈……咳咳咳……&rdo;

&ldo;吾的咒文手钏，是你还给吾的吧？&rdo;她替躺在床上披散着长发的青年拂开凝结了血污的乱发，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ldo;那个时候……&rdo;

那串失而复得的手钏灌入了全新的血液，维持了她数日的生命，直到朱闻苍日和吞佛童子来救她为止。后来她在伏婴师的右手手腕上看到了被手钏嵌入过的痕迹。早已认定了宿主的咒文手钏到了除宿主以外的人手上，会为宿主吸取他人的生命力。

这些事，熟知异度魔界古老术法的伏婴师怎么会不知道。

然而伏婴师不想谈这件事，只是用一种一如既往厌倦天气太过晴朗的口吻说起了九峦峰上被云龙斩伤了右臂的事。

之后他们沉默了很久，伏婴师先开口说：&ldo;你会一直恨吾吗？&rdo;

&ldo;现在还会，以后或许就不会了。&rdo;

&ldo;真是薄情的善忘者。&rdo;

&ldo;因为吾，&rdo;朱闻挽月顿了顿，继续道，&ldo;很早就不是孤月了。&rdo;

&ldo;是啊，你已经不是孤月了，&rdo;伏婴师的嘴角往上翘起一点，&ldo;数百年前就已经不是了。&rdo;

朱闻挽月也笑了一声：&ldo;真正善忘而又薄情的人，究竟是谁呢？&rdo;

&ldo;魔，并不是适合谈感情的生物。&rdo;

她的声音柔和得像那天在山洞中让他喝水的时候，&ldo;我们还会再见的。也许是不久之后，也许是很久以后，也许……&rdo;

狭长的眼睛闭上：&ldo;到那个时候，再来告别吧……&rdo;

&ldo;好。&rdo;

互相憎恨的人总是要至死方休，在处心积虑致对方于死地时，却忘了最初是因为什么而恨得那样深刻。

正如她站起来后，遥远处的藏青云地中，耸立的天柱之下手握神兵岁月轮的曌云裳，在极度的疯狂与爱中扭曲，挥向了支撑天地的神柱。

红楼剑阁的大宫主回过头，漠然地看向仍然在与那位黑发魔神缠斗的中原正道，走进了逐渐崩裂的大地之中。

她身后，天降大雨不绝，火石坠落，海水倒灌涌上，生灵哀嚎遍野。

那天山洞外的下的雨也是这样，好像永远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