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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乡下的道路比较单纯，走来走去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锯木厂里，和昨天一样有几个工人在干活，昨日和田代说过话的那个工人也在其中，此刻不是休息时间，只有厂房里几个人影影绰绰地在活动，厂房外阳光明媚，显得厂房里更加晦暗。

此刻，田代是个彷徨者，为了寻找木南的踪影，他茫无头绪地在这柏原镇上漫步。

田代无所事事地又在锯木厂附近站停，朝厂房远眺。厂房后面的陡坡上的森林沐浴着阳光。

&ldo;啊！&rdo;突然后面有人喊他。

田代回过头来一看，原来是昨日跟他说过话的那个工人。他戴了一顶工作帽，黝黑的脸上堆着笑容&ldo;又见面了。&rdo;那工人向他寒暄。

田代微微一笑。

&ldo;您还没回去？&rdo;

&ldo;是的，不知怎地又留下来了。&rdo;

实际上真是&ldo;不知怎的&rdo;，既无目标，也没有计划，茫无头绪地在这儿又呆了一天。

&ldo;怎么样？您没见过这样破破烂烂的小锯木厂吧！您是从东京来的，见到这样简陋的乡下工厂，觉得挺稀罕吧！&rdo;

这工人看来很机灵，今天和昨天他都发现田代在察看这个

田代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老在这锯木厂一带转悠，也许是太无聊了吧！

为什么这简陋的小锯木厂会引起他的兴趣，也许是在静寂的环境里，这刺耳的金属磨擦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ldo;这工厂太小了。&rdo;那工人说，&ldo;你想参观一下吗？&rdo;

&ldo;那么就打扰了。&rdo;

田代本想走了，心想应酬一下，进去看看也无妨，从道路上到厂房距离很近。

那工人说这厂很小。作为锯木厂，这实在是个小规模的厂子，堆积的木材也不多。只有小型机械锯和机械刨各一台。

工厂一共才四五个人。

&ldo;打扰了。&rdo;

田代一进去，工人们都向他点点头，没放下手中的活计，继续干活。田代的脚下，木屑堆得高高的，几乎埋住了他的脚。田代在一旁观看，只见木材一上了机器，发出尖厉的响声。机械刨刨出一轮一轮的刨花。

&ldo;这么个乡下的小锯木厂，东京来的客人感到挺稀罕吧！&rdo;一位中年的工人说。

田代瞅着落在脚下的刨花。忽又想昨天在湖畔见过的刨花。

他一看木材，杉木占绝大多数，也有一些榉树、松树和扁柏树。他向那工人道：

&ldo;这木屑和刨花你们是如何处里的？&rdo;

&ldo;大部分都烧了，镇上的人都来要，特别是澡堂最喜欢烧这刨花。&rdo;

&ldo;要处理不掉，是不是还扔到别的地方去？&rdo;

&ldo;不，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扔到别的地方，别人也会不让的。&rdo;

&ldo;我昨天划船划到野尻湖畔，在树林中发现一堆刨花，心里觉得奇怪，是不是你们扔在那儿的？&rdo;

&ldo;湖畔的树林里？&rdo;那工人忽然变了脸色，&ldo;没有的事。我们根本不会扔到那种地方去的，那刨花和这锯木厂的刨花不同吧！那一带与简易宿舍很近，或许是木匠盖屋时扔下的吧！&rdo;

那工人说得有理。

说不定就是盖简易宿舍的木匠扔下的。但那烧剩下的木片就没法解释了，可是这话田代没法对那工人说。

&ldo;谢谢。&rdo;田代参观完毕道了谢，&ldo;耽误你们干活了。&rdo;

&ldo;您回去吗？&rdo;

机械锯的声音大得要命，不高声说话就听不见。

&ldo;您还在这儿呆几天吗？&rdo;那工人问道。

&ldo;不，不，我打算回去了。&rdo;

&ldo;今夜还住一宿吗？&rdo;

&ldo;是的，再住一宿。&rdo;

&ldo;你住在哪儿？在野尻湖畔吗？&rdo;

&ldo;不，我住在车站前旅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