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知逃过一劫,怯怯地对施醉卿道:“公子,能否让我将哥哥带回古月安葬?
施醉卿看了她一眼,只道:“随你。”
一行人与深夜惊雨中离开了小屋,小屋在经过半夜的喧嚣之后,归于宁静,只有那少年鲜艳的血液,在落雨中,逐渐被稀散,直至最后,再也不见踪迹。
伊和将军的府邸之中,施醉卿洗了脸,将指尖的水滴掸掉,再用帕子轻拭,随后眯着眼看了一眼那半躺在床上,一手捏着酒壶,一手举着酒杯的男人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
她凑了过去,跪在床上,指尖在寂璟敖的酒杯上弹了一下,谁知男人臂弯一绕,就着姿势就将她扯到了怀里,那酒杯一抬,一杯酒就被他强行灌到了她的嘴里。
施醉卿反应够快,没被呛到,那酒并非是浓酒,她滚了一下咽喉,道:“想不到王爷竟然有灌人酒的嗜好。”
她几乎怀疑,他摆着这么一个姿势就是等她自投罗网的。
他将那酒壶和酒杯搁在床弦,冷冽地在她的耳边轻吐三个字,“沈惊尘……”
施醉卿背脊一僵,想必今日她的反常他已然是看在眼里,她转而一笑,漫不经心的提起酒壶摇来摇去,“一个故人罢了。”
“你在对孤王撒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寂璟敖,你也有不愿告知旁人的事不是么?既然如此,又为何非得逼我对你坦诚相见?”
“孤王允许你有自己的秘密,但是,卿卿,别让孤王知道,你跟其他男人,有半点的私情,孤王容不下你的不贞。”
施醉卿嘴角很剧烈地抽了抽。
不贞,不贞,她是天下皆知的大太监,她能跟谁去厮混?
正在耳鬓厮磨见,两人便听见了一声低低的惊呼,抬眼看去,正看到那少女不知所措地站在门边,脸蛋通红。
而她身后,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漠汉子则低垂着头。
施醉卿淡淡的直起身子,那少女方才一身狼狈,只隐约的觉得是个清秀佳人,此刻仔细拾掇一下,倒也真是个上等的美人胚子。
着了一身湖水染烟色的银线绞珠软绸长裙,裙裾点缀着细碎的白玉珍珠,逶迤拖地,摇曳生姿,同色叠丝织锦云带束细腰,挽了回心髻,髻中斜插两支宝蓝点翠珠钗,回心髻螺旋在额头,那漩涡之中别了一朵鎏金珠花,珠花上垂下几缕细细碎碎的珍珠流苏,愈加显得她双眸含水,面如芙蓉,她圆巧白润的耳间坠了一对水滴珍珠,清新灵动,令人耳目一亮。
伊和将军大约是觉得施醉卿和寂璟敖要同享这位美人,便让人格外打扮了一番,如此一看,这女子处处透着古月国女子小家碧玉的姿态。
施醉卿抬了抬手臂,将那个汉子挥退。
少女从方才那一幕****的画面中回过神,微微垂着头,手指掐弄着腰侧的衣裳,软惜娇羞,动人可爱。
“说说看,古月国望族沈家的人,为何会在这大漠之地?”
少女微微福了福了身子,才道:“公子与小女有救命之恩,小女知无不言,实不相瞒,不日前我国圣上邀请了敦商国高僧戒贤禅师到古月国讲经说法,高僧在屠术、大周相继说法之后会途径大漠,为表诚意,皇上让我清源沈家前来大漠迎接高僧,此番本应是我六叔亲自前来,但我六叔自从四年前染病,身子便一直不大好,临行前重病,遂而嘱咐我父亲前来,我与哥哥因想外出见识一番,便一同随父亲来了大漠,到了大漠才知晓,戒贤禅师在大周与了缘禅师偶遇,了缘禅师邀请戒贤禅师在大周召开佛学辩论大会,不能准时前来大漠与我等回合,所以我父亲便在大漠外的龙门客栈等候,我与哥哥听闻大漠战狼之名,一时好奇闯入了大漠中,谁知遇上了伊和将军的人,前来寻我们的父亲,命丧他们的手里,哥哥如今也……”
少女说着,哭泣了起来。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神圣无比的高僧染上世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