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上当了!&rdo;拉姆利一边擦额头的汗一边低声自语,&ldo;整件事是个阴谋。斯奈思不存在。米歇尔不存在。那个人讲的故事是假的。但上帝啊,这个把戏是怎么回事?&rdo;
他坐在旅馆的阅读室,陷人沉思。渐渐地,一些小事,当时下意识注意到,后来又被忘记的小事,回到他的记忆中,构成清晰的意念图画。虽然在见面时他几乎没有觉察,但斯奈思让他觉得困惑的原因,并非他的故事,而是他这个人。拉姆利现在认为他的语言和他的举止是不相称的。一方面,他说话做事的方式太像美国人了,例如,他像廉价小说或电影的对白里一样讲着美式英语,另一方面他的英式英语又讲得同拉姆利一样好。这位佣金代理想得越多就越怀疑斯奈思隐藏了他的真实身份--事实上,他可能根本不是美国人。
在他翻来覆去想这件事的时候,一个想法忽然冒出来。会不会斯奈思企图从卢浮官偷窃原作?他的确提到要去巴黎一趟。会不会他计划毁掉阿瑟勋爵的画,然后发誓他从卢浮宫偷来的珍宝是从勋爵那里买的?如果是这样,他可以用无可置疑的交易证明来支持他的说法。是的,拉姆利得出结论,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如果这样,同样可能的是他拉姆利在一桩犯罪中成了帮凶。他应该如何判断这件事?怎样才能弄明白?
他决定去伦敦警署讲讲他的故事,然后按警察建议的来做,这事的责任就能从他的肩上卸下了。
他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刚到十点。他离开旅馆驱车沿河岸前往伦敦警署。
&ldo;我想见值班的侦探。&rdo;他要求道。
他被带到一间小屋,那里有一位举止从容、外形干练的高个男士接待他。
&ldo;我经历了一件奇特的事,侦探先生。&rdo;拉姆利开始说,&ldo;我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有问题,但情形让人怀疑,所以我觉得应该让你们知道,这样你们可以来判断。&rdo;
&ldo;非常好,先生。也许你可以讲讲细节。&rdo;
拉姆利先生开始陈述他的奇遇。侦探礼貌而冷静地倾听着,直到听到阿瑟勋爵的名字。一丝突然的兴趣闪过他的眼中,他变得全神贯注。但他并没有插话,让拉姆利先生用自己的方式讲完了他的故事。
当对方停止讲话,他说:&ldo;你讲得很清楚,先生,我应该赞赏你向我们报告这一明智行为。我想你将会发现你做得很对。请等一会儿。&rdo;
他离开房间,几分钟后同另一位抱着大卷文件的官员一起回来。
&ldo;这位是尼布洛克侦探,&rdo;他说,&ldo;虽然我在听完之前不能肯定,但我想他对你的讲述会比我更有兴趣。能麻烦你再对他讲一遍吗?&rdo;
拉姆利又讲了一次他的经历。如果说第一位侦探对故事表示了兴趣,尼布洛克则几乎不掩盖他在职业镇静外衣下真正的兴奋。他也像他的同事一样表示赞赏,然后查阅那卷文件。他从中取出几张照片递给拉姆利。
他对拉姆利说,&ldo;请看看吧,先生。&rdo;
拉姆利先生接过卡片。这些是一些很普通的男人和女人的照片。他带着一点惊讶翻看这些照片。然后他的惊讶变成了震惊,在第四张照片上,是西拉斯&iddot;s&iddot;斯奈思先生的全身像。
&ldo;以前见过他?&rdo;尼布洛克问,微微笑着,搓着手。
&ldo;拉姆利先生,我想这笔生意你干得比你知道的还要好。&rdo;很快,尼布洛克变得严肃,接着说,&ldo;现在让我们展开计划,这件事一定不能办砸了。&rdo;
两名侦探低声交谈了一会儿。然后尼布洛克转过身来。
&ldo;拉姆利先生,你说现在画存在你的保险柜里?我猜它现在的状态同你从阿瑟勋爵墙上把它取下来时完全一样?&rdo;
&ldo;完全一样。&rdo;
我们必须马上拿到它。你能现在带我们去你办公室取画吗?你可以留着出租车送你回家。&ldo;
三位男士离开警署,招了一辆车到拉姆利先生的办公地点。拉姆利把两位同伴带到自己的房间,放下百叶窗,取出箱子。侦探们花了一些时间检查画。
尼布洛克仔细地重新装好画,然后说:&ldo;我们想借这幅画和箱子,明天五点我们会回来。这扇门通向哪里?&rdo;
&ldo;一间档案室。&rdo;
&ldo;太好了。你可以让我们隐蔽在那间房里,这样要是你和斯奈思的会面不顺利,我们可以帮助你。&rdo;我想今天就到这儿吧。&ldo;
拉姆利先生请求得到更多的解释,但尼布洛克拒绝了,理由是佣金代理表现出对内情的茫然无知更能让斯奈思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ldo;如果,&rdo;侦探加上一句,&ldo;他不知何故在预订时间之前到达,你要告诉他你把画寄存在银行的保险柜里,但六点前画会送到你手上。如果我们到这儿的时候他已经来了,我们就装成银行职员。但要是那样我们就只能在你办公室外的走廊上等着了。&rdo;
第二天晚上,拉姆利先生再次坐在他的房间里,一过五点,两位侦探就带着一名穿制服的警官进来了。
大家简短地互相问候了一下,尼布洛克说:&ldo;画在这儿,没动过,只是给它换了个画框。很不幸我不小心把它掉在地上,画框的角摔开了,镀金面也坏了。你看看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