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事儿,睡得挺香,还做梦了。&rdo;
&ldo;你做的梦肯定是恐怖故事。&rdo;
&ldo;我梦见我恍恍惚惚走进了一扇门,上面有个红十字。里面坐着一个中年护士,面无表情,正等着给我打针……&rdo;
&ldo;男护士?&rdo;
&ldo;男护士。你怎么知道?&rdo;
&ldo;猜的。&rdo;
&ldo;这个男护士穿着一件蓝色上衣,怪模怪样的。其实,他不是给我打针,而是给我输血。那个针管又粗又大,像是兽医用的。你知道血是从哪里来的?&rdo;
&ldo;从他自己的……舌头上?&rdo;
&ldo;你猜得真准!他伸出舌头,把粗粗的针头刺进去,抽出一管黑红黑红的血,颤巍巍地端在手中,走到我背后,扎在我的肩膀上……&rdo;说着,作家伸手揉了揉:&ldo;现在还感觉有点疼呢。&rdo;
伏食在沙发上摸起了一个东西,说:&ldo;是它扎了你。&rdo;
作家一看,竟是那个香槟的铁丝保险罩,不知道怎么掉到了沙发上,正好压在他肩膀下面。
&ldo;哈哈,我说我怎么做了这么一个怪梦!&rdo;
&ldo;老师,你再坐一会儿,我泡点茶去。&rdo;
&ldo;我得回去了,还要赶个稿子。&rdo;
&ldo;噢,那就不耽误你了。&rdo;
&ldo;谢谢你的香槟。&rdo;
&ldo;谢谢你光临。&rdo;
回家的路上,作家一边驾车一边打开了收音机。里面正在播讲他的恐怖故事。
听着听着,他想起了什么,就掏出电话,拨通了伏食:
&ldo;对了,那个最恐怖的故事,你还没讲呢。&rdo;
&ldo;我已经讲了啊。&rdo;
&ldo;什么时候?&rdo;
&ldo;你躺在沙发上,我坐在你旁边‐‐忘了?&rdo;
&ldo;我睡着了!&rdo;
&ldo;可是,你睁着眼睛啊。&rdo;
&ldo;我睡觉时,眼睛总是半睁半闭的。你再讲一遍吧。&rdo;
&ldo;我说,有个人走进了一家医院‐‐这句话你还记得吗?&rdo;
&ldo;不记得了。&rdo;
&ldo;噢,看来,你确实没听到……&rdo;
&ldo;接下来呢?&rdo;
&ldo;其实,这个故事跟你做的梦一样,也是一个护士给一个人输血‐‐要不然,我怎么能知道,你梦见的护士是男的,而且猜到了他是从舌头上抽的血呢。&rdo;
&ldo;我明白了,你的声音灌进了我的耳朵,于是,我就迷迷糊糊做了这个梦。&rdo;
&ldo;唉,早知道你酒精过敏,我请你喝咖啡好了……&rdo;
&ldo;哪天我请你吧,星巴克。&rdo;
挂断电话之后,作家的表情有些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