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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ldo;怎么……怎么了？&rdo;叶缥遥可以面无表情地和雨燕相顾无言呆坐数个时辰，心里却忐忑不已。毕竟她也无法预料沈暮歌回来后会如何对待自己。

&ldo;你好啊，叶缥遥，我们好久没见了。&rdo;沈暮歌深情的目光忽然一变，复杂了起来。

&ldo;公主，你在说笑吧。我们都见了好久了。&rdo;叶缥遥的声音带着心虚，依旧保持着面上的镇定。心里暗自嘀咕，这都亲过好几回，还说啥好久不见。

&ldo;今晨我说要见见这张脸，结果你扭扭捏捏地不肯。没想到竟是让父皇给揭了下来，你可知道万一，万一……&rdo;沈暮歌本想打趣她，可是话说到这份上，又想起这张脸的种种前因，一下哽住了。

&ldo;那你现在见到了。今晨的承诺可还作数？&rdo;叶缥遥看出沈暮歌的情绪转变，怕她又暗自伤心。接过了话头故意调、戏她，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ldo;流、氓。&rdo;沈暮歌知道叶缥遥说的是什么事，可是当时那样的氛围下，自己一时动情说的话，怎么能拿到现在如此一本正经地讨论。

&ldo;我这张脸，会让你觉得陌生和害怕吗？&rdo;叶缥遥见她瞬间红透的脸，知她已经将悲伤的情绪冲淡，便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

&ldo;自然不会。但是，我很心疼，很疼很疼。&rdo;沈暮歌迅速地摇头，连想都不曾细想，这样的问题对于她来说，根本算不得问题。若是到了今日，她还只是在意叶缥遥的外貌，那么她们之间，算是什么样的爱？待到彼此年老色衰，又如何长相厮守？

长相厮守？沈暮歌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联想到她们老了的时候，这是不是意味着在自己的心底，早就有了与叶缥遥共白首的念头？

&ldo;听你这么说，倒是我觉得惭愧了。&rdo;叶缥遥见沈暮歌看向自己的目光，没有半点的嫌弃和逃避，反而是比从前更加浓烈的情意。这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是自己将沈暮歌想得肤浅了，所以才拖着不肯以真面目与她相见。

&ldo;其实你也不必自责。这种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只是，你不妨设想一下，倘若如今容貌不再的人是我，你会如何？你会为此而改变对我的心意和态度吗？&rdo;沈暮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解释起来。

&ldo;当然不会！我死命从悬崖底下爬出来都要来找你，岂会轻易为了一张脸就放弃？&rdo;这话脱口而出，正如叶缥遥对待沈暮歌的心意。

话音刚落，她自己也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将心比心，就能明白沈暮歌现在的心情。自嘲地笑了，叶缥遥也觉自己在这份感情中患得患失之心过重了，才会顾虑重重。

&ldo;你以后在房里就别再戴着面具了。每天看着那个浮生的脸，我都可别扭了。&rdo;沈暮歌嘟了嘟嘴，语带抱怨地捏了捏叶缥遥的耳朵。

&ldo;不怕被人发现吗？&rdo;叶缥遥也不想整日戴着那密实的面具，既然沈暮歌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也就不用再在她面前扮作他人了。

&ldo;平时还是要小心，只不过在我房里嘛。就不用担心这个了。没人敢窥探长公主的私事。&rdo;沈暮歌的手指似有似无地游走在叶缥遥的耳廓边，弄得她很痒却又不敢躲开，只能强忍着。

&ldo;那我整天跑你房里也不合适啊，到时候流言四起，对你名声不好。&rdo;叶缥遥知道沈暮歌这作怪的手是在惩罚自己，可是耳朵被她弄得实在是太痒了，再不停止自己就要反抗了。

&ldo;长公主宠幸个小太监有什么可传的？难不成我不宠幸人，才是正常的？怕是这个流言对我更不好吧。&rdo;沈暮歌完全不担心这个。

叶缥遥眯着眼看她，心道这出去成亲一趟果然还是不一样了，心态这么放得开。不过这样也好，既然皇上那边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假冒的太监，就算这话传到他耳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而自己也终于不用再偷偷摸摸地勾留在长公主房里，从此以后，名正言顺地做一个长公主宠儿没什么不好。

如是想着，叶缥遥的嘴角就勾勒出一个绵长的微笑。这让一直揉捏把玩她耳朵的沈暮歌心头一震，按照她对叶缥遥的了解，这个表情绝对不是好事。每当叶缥遥这样笑，就代表有人要遭殃了。

那个即将倒霉的人，该不会是自己吧？沈暮歌不由得一顿，捏着叶缥遥耳朵的手也停了下来。

&ldo;暮歌，你怎么了？&rdo;见到刚才还占上风的女人脸色微变，叶缥遥佯装不知，倍加关怀地发问。

&ldo;没，没什么。&rdo;沈暮歌掩饰般地将手收了回来，作势要去勾耳边的垂发，只是这一抬手才发现如今的发饰早已不若从前。

&ldo;其实我还是喜欢你从前的样子，这盘起的发回了房里就不要再弄了。&rdo;叶缥遥的目光从沈暮歌停在半空的手边滑过，一寸一缕地熨烫过她的肌肤，隔空炙热了沈暮歌的脸颊。

&ldo;别在这里。&rdo;叶缥遥的手已经握住发簪，只要稍加用力，沈暮歌的发就会垂顺散开，却被带着颤音的人制止了。

不解地望着她，叶缥遥的手依旧停在原处。

&ldo;你跟我，回我房里。&rdo;沈暮歌咬了咬唇，终是开口。脸也迅速的红了个遍。

了然地闪了闪眸子，叶缥遥转身走到铜镜前，不知在鼓捣什么。沈暮歌疑惑地问：&ldo;不是说要过去么，你还在弄什么？&rdo;

&ldo;再弄一张面具。浮生的那张脸不是被留在皇上那儿了么，我总不能顶着现在的脸四处乱窜吧。&rdo;叶缥遥手里的动作加快，头也不回地说着。

&ldo;先别弄了，反正现在夜深了，没人会发现的。等明日你再弄。&rdo;沈暮歌想起那次叶缥遥给自己弄齐娜的面具，说不久其实也花费了不少时间。她现在有更重要的话要和叶缥遥说，不愿她为此浪费时间。

沈暮歌将叶缥遥从铜镜前拉走，又亲自为她戴上自己的那块帕子，径直拉着她的手朝自己的房间走去。雨燕见到两人走出来，手还拉在一起，刚才的担忧总算是放了下来，也不上前打扰，只沉默地跟了过去。

&ldo;雨燕，今夜要辛苦你了。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和浮生说，所以……&rdo;沈暮歌一把将叶缥遥先推了进去，不想让别人多看她一眼。自己则吩咐雨燕在外严防，以免被人探了内情。

雨燕欣喜地点头答应，乐呵呵地转身去了。这样反常的态度让沈暮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雨燕怎么会这么开心。要知道在以前，每每自己想要召浮生过来说几句话，雨燕都会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恨不得寸步不离自己，也不让浮生靠近半分。

无奈地摇摇头，沈暮歌转身回房，将门关了个严实。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让她的心跳开始加速，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一想到待会要面对的是叶缥遥，她就止不住地害羞又欢喜。这与从前跟浮生相处时还是不同，就好像偷、情的禁锢被解开，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畅快地相对。

&ldo;暮歌，快过来啊，愣在那里干嘛？&rdo;叶缥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更是重击了沈暮歌努力想要平静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