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心知李隆基惹起台勒虚云的注意,当然也联想到李隆基手下卧虎藏龙,绝非一个风花雪月的皇室贵胄般简单。
龙鹰亦不打算为李隆基左瞒右瞒,因徒费心力唇舌,劳而无功。
何况现时已到了“见龙在田”的阶段,不露锋芒再不合时宜。
道:“刚才我返兴庆宫,坐未暖椅,李隆基过来找我。”
台勒虚云兴致盎然地问道:“有何说话?”
龙鹰道:“他从李显处清楚了我这个角色和所处位置,省去了多余的说话。嘿!我便如小可汗般好奇,问他为何与别人口上的他分别这么大。他答我,此乃审时度势下的避祸良方,就是势不予我下,绝口不提政事,还设法消除父兄和娘娘间的紧张关系。不过,李重俊的被杀和兴庆宫遭袭,令他晓得龟缩再非办法,必须有所作为,否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台勒虚云叹道:“好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次我们全赖他,方有扭转局面的千载之机。”
龙鹰放下心来,知因共坐一船,要对付李隆基,该为韦、宗伏诛后的事。
台勒虚云淡淡道:“宗晋卿已先他兄长一步,到地府去见阎王。”
龙鹰愕然道:“老田不是在洛阳吗?玉姑娘如何下手?”
台勒虚云欣然道:“正因田上渊在洛阳多少天,宗晋卿陪足多少天,故田上渊前脚刚离洛阳,宗晋卿急不及待的去会佳人,造就了玉姑娘绝佳的机会。过程并不容易,玉姑娘还受了伤,幸好终大功告成。”
听到无瑕受创,龙鹰的心抽搐了一下,想不承认对她着紧也不成。
台勒虚云道:“玉姑娘在归途上。”
龙鹰道:“此事势对老宗造成前所未有的打击。”
台勒虚云道:“此必然也,也令西京举城震动,空出来的位子,将成为我们未来监国的试金石,关乎双方盛衰。”
这就是无瑕能发挥的惊人威力。当年若她成功在塞外杀死龙鹰,整个天下形势将朝另一方向走,而无瑕差些儿办到了。
龙鹰问道:“我们可拿哪个人去取代宗晋卿的位子?”
台勒虚云随口道:“姚崇如何?”
龙鹰可肯定杨清仁刚见过台勒虚云,令台勒虚云掌握了最新形势,明白“范轻舟”在整件事里的定位。
龙鹰抓头道:“姚崇乃良相之才,用之去管治一座城,实大材小用。”
台勒虚云道:“但姚崇更是当朝大臣里最懂政治的人,晓得留在京师和任职洛阳能起的不同作用。像他般的旧臣,与黄河帮关系深厚,最重要的,是姚崇绝不受宗楚客的摆布。”
又道:“非常时期,须有非常的手段。以姚崇的德望,不论甘元东,又或纪处讷之辈,哪来和他争的资格。尤占优者,姚崇现在赋闲在家,肯点头立可上任。我怕的,是他不肯接受。”
龙鹰道:“河间王告诉小弟,他是为五王复仇来的,只要让他清楚事情关乎黄河帮的生死存亡,他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