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还是不抢。
这是一个问题,是羊皮卷给出的问题。
蛮皇犹豫着,仔细盯着羊皮卷,可又随时在看自己的儿子。
那枚经过冰脉淬炼的血魂丹,此时已经是可以媲美圣蛊丹的存在,即便没有圣蛊丹那般的可怕威力,但却也相差无几了。
最重要的是,圣蛊丹虽然强大,但在彻底突破了通玄境之前,还是要借助蛊虫的力量,可这枚血魂丹却是不同,哪怕你只是个普通人,在服用之后,都会得到不可思议的提升,而且不仅仅是提升修为,它最重要的功效,是改变人体,将现在的人,改变成像是上古先民那般的体魄。
而上古先民与现在的人,究竟有什么差别?
蛮皇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在吸收天地灵气上面,上古先民的体魄,是更容易吸收灵气,从而转化为真气,而且更加的纯粹。再就是,上古先民有一个先天优势,那便是生下来后,这个人适合走不败境的道路,就是天生的不败境,反之则就是天生的通玄境。而且,从此往后,吸收天地灵气的过程中,身体会自主的做出方向性的提纯过程,会让人少走许多弯路。
按照蛮皇的理解,上古先民就强大的,简单来说,就是呼吸着,就等于是在修炼心法了。
每每想到这很不公平的一点,蛮皇都会觉得哭笑不得。
而此时,蛮皇却是不敢在耽搁了,甭管抢不抢,也总要先阻止儿子去吃那血魂丹才行,拖延一下时间,然后再看羊皮卷能够给出什么指示,至于那个正在不断崩塌的蛮族皇族,他是真的不在意,这蛮族的江山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个拖累,若不是他仅存了一点责任心,早就不管了。
眼下,崩塌了也好,拓跋氏族都死了也罢,跟他却是已经没有关系了。
可是蛮皇也会时常问自己一个问题,世人都认为他追寻的是升仙之道,他却是从来不知道自己在追寻什么,似乎一直都在虚度光阴。
想着,蛮皇摇摇头,长身而起,很快便到了站着人的那个墙头,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看宛若神邸的陈道陵,又看看一根根拔胡子的孙胡子,又看了看穿着道袍的二儿子,最后将目光是落在了拓跋向南身上,微微皱眉,说道:“向南,把你拿的东西,给父皇看一看。”
说着,蛮皇伸出手。
拓跋向南下意识的往后一退,血魂丹也放在身后了,说道:“父皇,不用看,您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不用看了吧?”
看着嬉皮笑脸的六儿子,蛮皇摇摇头,又说道:“父皇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了,但父皇关心你身体呀,万一有毒怎么办,来来,父皇给你先尝尝?”
拓跋向南嘿嘿笑着,说道:“父皇,你别闹,哪有您给儿臣试毒的,还是儿臣先试过再说吧。”
蛮皇一皱眉,说道:“胡说,难道父皇就不能有爱子之心了吗?”
拓跋向南说道:“可您二十多个儿子,还有三十多个女儿,如今就只剩下我和二哥了,也没见您伤心难过啊?”
蛮皇被噎得不轻,说道:“父皇偷偷哭过也要告诉你吗?”
这时候,陈道陵的目光落在了蛮皇的羊皮卷上面,说道:“都说蛮皇陛下有一张能够预言的羊皮卷,那么蛮皇陛下,对于血魂丹,您那张羊皮卷,可给了您预言没有?”
蛮皇看似终于收起了那份玩闹的心思,看向了陈道陵,却是说道:“陈道陵,朕好心借你冰泉疗伤,可你倒好,从进入冰泉后,就在不断吸取地脉的力量,这我就不管了,毕竟每一个强者都有探索欲嘛,可你一口气毁了我蛮族皇族两条地脉,这我就不能不管了。不过,年轻的时候,我与那陈老七还算有些交情,你又是后辈,我总不能又打又杀的。这样吧,你把血魂丹给我,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陈道陵是笑了出来,随后说道:“倾儿曾说过一句话,足以形容现在的蛮皇陛下。”
蛮皇眨眨眼,说道:“什么话?”
陈道陵说道:“您这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咳咳……”
蛮皇略表尴尬的干咳了两声,随后看了下羊皮卷,还是没有任何提示,便说道:“哪有胡说八道,虽然现在皇宫都没了,但朕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你见过一国之君胡说八道的吗?”
陈道陵重重的点头,说道:“见过,我父皇,便经常会如此。”
蛮皇被噎得够呛,说道:“我比起陈老七,还,嗯,稍稍靠谱一点的。”
而这时候,我虽然是在内视中吸收着火脉的真气,但却因为已经形成了一个循环,并不需要我再刻意引导了,所以我是能听到他们说话,而此时是已经忍不住咱们蛮皇陛下这厚颜无耻了,便在随后起身,冲着蛮皇福身一礼,随后抓起拓跋向南的手,就把那血魂丹给他塞嘴里了,一边说道:“陛下您如此犹豫不决,岂不是在给我们时间?”
拓跋向南眼珠子一瞪,就把血魂丹给咽了下去,随后毫不停留的坐下打坐。
而蛮皇是眨着眼看我,良久后才说道:“陵王妃果然是女中豪杰,做事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而朕,其实也是被这羊皮卷所累,否则又怎会如何犹豫不决?”
我简单的看了一眼那羊皮卷,上面的文字,就是神庙中的文字,而这种羊皮卷,在道玄的经历中,我也的确是见过,是若雪发明的一个小玩意,但就是这小玩意,却是骗了当时一个高人一生,而那高手最后饮恨而终,都不知道自己被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