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种男人不满地看了丁利蟹一眼,继续对着阿龙平静的说道:
“您太太生前要求海葬,由于我们无法联系到您,就按照您太太的遗愿,为母子两人安排了海葬,现在已经全部处理妥当”
那男人话音未落,丁利蟹已经当场暴起,扑上去抓住了男人的衣领,
“这不可能,我来了那么多次询问她们的情况,你们为什么一字不提,为什么不把这些事通知我!为什么?”
丁利蟹睚眦欲裂,恨不得生吞了眼前的男人。
“冷静!请你冷静一点!这些都属于病人隐私!”
高大的白种男人被丁利蟹吓了一跳,他抓住丁利蟹的手,一边后退,一边示意身后的保安过来解围。
保安冲过来将愤怒的丁利蟹强行拉开。
阿龙也用力抱住丁利蟹的肩膀,小声在他耳边说道:“老利,你冷静点,冷静点!我们在这不能再出事!”
丁利蟹用力甩开身边的人,双眼猩红,愤怒又不甘地扫视着周围的人,
“你们在说谎,我要看她们的抢救记录,死亡记录!”
“我现在就要看!”
丁利蟹大声地对着白种男人嘶吼着。
男人整理着衬衣和领带,无所谓地说道,
“没问题,rry,去把病历原件拿给他看!”
三个小时,丁利蟹拿到方婷母子的病历后一动不动地连续看了三个小时。
在病程记录里显示,阿龙他们被捕的第二天晚上,孩子病情加重出现抽搐,随后方婷也出现病情波动。
医院安排了一辆救护车送她们转院,但在转院途中,孩子不治身亡,方婷遂拒绝转院。
因为无法联系到病人家属,救护车最后又返回这所医院,两天后方婷病逝。
方婷和孩子的各种治疗记录完整清晰,包括临终遗嘱、火化记录、海葬登记都有据可查。
丁利蟹一页一页仔细翻看着这些文件,所有记录都合规合矩,他看不出任何破绽。
见丁利蟹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站在一旁的阿龙小心地问道:
“这些病历是不是被人做过手脚?是不是医院有问题?”
“真有这么巧的事?我们出事,方婷母子俩也出事!”
丁利蟹慢慢地摇着头,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回答道:“所有的记录都没有问题!”
方婷入院和手术时的情况,基本上和阿龙告诉他的一样,病情确实是非常严重,术后病情恶化,突然死亡也完全有可能!
丁利蟹死死地盯着那些病例记录,一只手用力摁在桌上的那沓纸上,
“方婷够狠,连最后一面都不让老大见到!连一把骨灰都不给他留!”
“这,这难道是天意”
“可老大那里怎么办?这事怎么去跟老大交待!”
“咚”的一声,丁利蟹一拳重重打在了那沓厚厚的病例记录上。
方婷母子双亡,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结果,这件事上他的责任最大。
丁利蟹去多伦多找人的前两天,丁孝蟹每天都会给他打几次电话,询问方婷母子的情况,询问阿龙有没有找到。
每次听到丁利蟹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不知道时,丁孝蟹都会在电话里对着他劈头盖脸的大骂。
多伦多那边的人找不到方婷和阿龙,他不但会痛骂老四,连他自己也会气得浑身发抖。
骂过之后,丁孝蟹就会坐在病床上,眼望着房门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白天,每次听到门外有声音,他就会紧张到心跳加快,透不过气。
他希望推门进来的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又怕进来的人给他带来坏消息。
一日三餐,丁孝蟹吃不进几口,每次都要丁益蟹劝他好久,他才会张口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