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啊规矩啊,礼数啊礼数啊……你们夫妻恩爱,也挑个私人场合啊……我这张老脸都看得脸红了。
老古板的老军医在心底腹诽嘀咕,脸色也更加的尴尬了。
“免礼,上来给王妃诊脉吧。”皇甫夜锋利的眸光在他面上一扫,见他自有气度不凡,气色也相当的好,这才放开怀里的人,起身让开位子站到一旁。
——都这么老了,还能拥有这么好的气色跟结实的体魄,证明此老在医道与调理养生方面造诣不浅。
“记得,一切都实话实说。”
皇甫夜看似淡漠冰冷毫无情绪的嗓音里,有着一丝威胁的危险味道——蛊虫这玩意是诊断不出来的,皇甫夜不担心这个。
“是。”猛的打了个冷战,老军医也不矫情,直接爬起,示意洛然将右腕反转搭在软榻中间摆放的小桌子上,这才不紧不慢解下背后的医箱,做到软榻的另一半位子,小心翼翼的将两根手指搭上了洛然雪白的皓腕。
寝殿里的四双眼睛,刷的一下全部都投到了他身上,让这老头子差点吓出一身冷汗——没辙,这四个人的目光压迫力太大了!
轻轻的吸了口气再吐出一口长气,维持好平静的心态的老军医微微的闭上了双眼,然后眉头微微一皱,低吟沉思着什么。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闭着眼,脸色越来越凝重……
皇甫夜与洛然、君易、女影卫这四人本来就密切的关注着他脸上的神色,见到他的皱眉与脸上的凝重神色,都不由得心脏“咯噔”的跳了一下,一丝忐忑的不安在空气中滋生……
洛然看似平静实则上波动汹涌的黑瞳之中,更是闪过一缕慌乱不安。
皇甫夜弯腰挨着她坐下,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握住了她指尖泛凉的左手,捏紧,无声的传递着安慰与支持。
君易与女影卫的表情也为之紧张了起来。
这老头子的眉毛皱得这么深,脸色这么凝重,该不会是少主殿下(王妃大人)的身体出了什么大问题吧?
两人不约而同的在心底猜测着。
沉默,依然是沉默。
老军医良久都没有收回诊脉的手指,也没有说话,眉心深皱,如同一个刀刻般深深的‘川’字。
寝殿中的四人,一颗心都沉入了冰水之中。
饶是洛然这等心智,又死过了一次的女人,都忍不住有些六神无主,惊慌失措起来——女人在当母亲的时候,心智与神经还有精神状态都是很脆弱的,她自然不可能例外。
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孩子!第一次孕育孩子!
皇甫夜的眸色沉沉如残阳下的昏暗黄昏,带着苍凉荒芜的冰凉,脸若冰霜,俊美轮廓绷得死紧!
“……”就在洛然忍不住,樱唇微张,就要开口询问老军医打破这个令人窒息的沉默氛围时,老军医有了动作。
“唉……”
老军医发出一声长长的,无奈的悠悠叹息声,收回手,这才慢慢的睁开了一双精光闪烁的老眼。脸色缓和了些,却依然是凝重。
“说,王妃到底怎么了?”皇甫夜的眸光霎时冰冷如雪,利若剑光的刺向他,咄咄逼人的问。
“殿下稍安勿躁,且等下官问王妃几个问题。”无奈苦笑,老军医忌惮地而恭敬的立即离开了软榻——唉,他真是接手了个棘手烫芋啊!
“你问吧。”
黑瞳中光芒晦暗的一闪,洛然轻轻的点了点头,从美丽的樱唇间吐出来的声音微微发飘。
她不安的,下意识的握紧了与皇甫夜相握的手指,极力的保持着镇定与冷静。
“七天之前的深夜里,王妃您当时似受了刺激又邪风入体,发起高热来,下官被带来为王妃您诊脉过一次,当时就觉得王妃您的脉象杂乱,两条滑脉中一条有些无力虚浮,但是只要吃过下官给您开的安胎药方子,就均可无恙……可是现在……”
老军医面有难色地欲言又止,中途就转了话锋,“不知道王妃殿下您,是否有按时吃下官开的安胎药?一天三次,连续三天……”
洛然的脸色立即苍白如纸!
安胎药!?什么安胎药?她不知道啊?她好像从来没有喝过那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