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养贤的嘴里弥漫着苦涩:“当时的我怒火已经让我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当然,我得知病人和我太太都是中了砒霜之毒后,便用绿豆这些解毒的药材替他们解毒,结果收效明显,几碗绿豆汤灌下之后,呕吐了几回,他们发热也慢愣是有了好转。”
林天真的没想到,严养贤会与他的父母还有如此的瓜葛,后面的事情,凭着他的聪明,也不难猜到,严养贤肯定是不依不挠的去找林震父母麻烦。
严养贤看了他一眼,似乎看出林天的疑惑,苦笑道:“你猜错了,我并没有去找他们,而是他们找我的。”
“什么?!”林天真的满头的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母好端端的怎么又找到了严养贤?
“林震夫妇后来确实找我的,他们希望我能够给他们证明,因为上次药物中毒之后,并不仅仅是一个人受害,而是有很多病人都中了毒,而且都是从中医公会求医过后中的毒,一时间,病人家属出于义愤纷纷上门找他们麻烦,众口一词也让他们百口莫辩,出于无奈只好向我来求助,毕竟,当时的我已经是燕京的中医界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只要我肯为他们辩解一句,或许他们的下场也不会那么的惨……”
林天只觉得脑门的血直往头顶上涌,双手死攥着裤腿,咬牙切齿看着严养贤,他多么希望严养贤只是在说一个故事,但是,他也知道严养贤说的不仅是在回忆着过去,这个过去与他有着莫大的干系。
“那个时候因为我太太病的缘故,我非但没有答应他们,反而对他们冷嘲热讽,还嘲笑他们没有能力还学人当医生,别给我们中医界抹黑云云,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想狠狠地扇自己几个耳光。”
林天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父母所著的《医学宝典》他也看过,上面的医理深奥,如果不是专业人士断然是看不懂的,如此深奥的书一直是林天的骄傲,因为,他一直坚信他的父母是最棒的,没想到,最棒的他们竟然会犯如此的低级错误。
难道……
林天脸色大变,他脱口而出道:“这是有人故意在陷害我的父母。”
严养贤眸子的赞许的目光转瞬即逝,随之而来变成满是自责与不安,这也是他这几天来最为纠结的地方,良心上的不安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一直在纠缠着他。
“当时的我那里有想那么多,再说,我并没有了解过林震夫妇的来历,只是觉得他们谈吐不凡,对于中医事业的无比热爱,其他的也就寥寥,没想到的是,他们医术竟然要高我许多,当时的我真是瞎了这双狗眼……”
严养贤越说越激动,不停用拳头捶打着胸口,痛苦的他自责不已,林天上前制止了他这般痛苦,劝道:“师父,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不能总是活在痛苦中,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严养贤像第一次见林天一般,目不转睛看得林天以为自己脸上开出了花。
“你跟你父亲一样的善良。”严养贤发自肺腑的说道。
要换平日林天一定会嘿嘿挠头笑了起来,此时此刻,他无论怎么努力都笑不出来,父母的遭遇如此的坎坷,让他真的无法做到选择忘记。
心痛的他深吸一口气都觉得刀片在一刀刀的刮,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你是好孩子,当初,我也没看错你,怪不得一见你就觉得眼熟,原来这都是我前半辈子留下的债,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严养贤说的话字字掉泪,句句心酸,饶是铁铸心肠的人也不禁会潸然泪下,更何况,林天原本就是一个感情丰富,心地善良的好小伙儿。
“那后来,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林天一想到严养贤这几天为了曾经犯下的过错茶不思,饭不想,把自己折磨的半条命快要没有,不免多嘴问了一句。
这话不提也就罢了,一提又触到了严养贤的伤心事,让他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说:“这也都是巧合吧,这个巧合,也全是韩国柳志大引起的……”
柳志大这个志大才疏的家伙,整天到中医公会捣乱,还口口声声说是华夏的中医系出韩医,这话要是传出去真是笑掉了别人的大牙。
严养贤本想给这个狂妄的小子一些教训,又怕会授以别人一个以大欺小的由头,隐忍不发在旁边冷眼旁观,这家伙果然是个妄人,口无遮拦乱说一通,还把密藏宗,妙医门给牵扯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同为中医界的严养贤一下子联想到了,这家伙敢肆无忌惮跑到这里来闹事,肯定与这两个门派支持有着莫大的干系。
为了搞清楚,这两个平日里并没有太多瓜葛的门派,又怎么会无端的跑出来闹事,还是让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棒子来,到底意欲何为,真的让人颇费思量。
经过一番打探,严养贤却是越查越心惊,他没想到,妙医门和密藏宗竟然是为了前段时间结下的私仇才会有此一举,这个梁子竟然还要追溯到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