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再问你一遍,错不错?”
一口深呼吸后,大公主掐紧了掌心,掷地有声道:“儿臣没错。”
皇后抬手示意苏女官,她便伸手推动把手,滚轮缓慢的从阶旁滑顺的坡道下来,彩羽裙摆扫下,停在大公主面前,明明她是仰视,却让人觉得身在她眼皮底下,心悸僵直。
皇后看着这张与她并无半分相似的面孔,声音冷淡,“本宫不打你,但对你心寒至极。”
大公主生出一丝慌乱,转而又抬眸倔强的看她,“儿臣知道您要笼络住荣国公,可儿臣已经被逼迫到那个份上,您就一点都不看到儿臣的苦衷么?”
她不过就是打了宋月稚一巴掌而已,她怎么能说这么伤人的话?
皇后轻笑一声,“你的苦衷?”眼睛上下扫了她半响,“你让月稚给太子道歉的时候,怎么不问她一句,为何她要打太子?”
“这还要原因吗?就算她有天大的隐情,那般肆意出手也是错的!”
再多不过是太子冒犯了她,可就是太子做出荒唐之事,那般不顾场合的出手更是不对,为了自己的事蛮横无理完全不计后果,她说句错,又如何?
皇后把她心思看的一清二楚,心底好笑至极,“她是为了你。”
大公主灵台内停滞一瞬,面上的表情在委屈和愕然中交替。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皇后便将事情娓娓道来。
“那籍元居是刊印书册的地方,更有另一项手艺,是有画技卓绝的画匠为让人定制画作,而你那誓死袒护的好弟弟,便在其中定了一副美人出浴图。”
那日宋月稚不知如何得了这消息,亲自在籍元局抓了他的现形,在太子言语辱骂死不认账的情况下,提着鞭子硬生生夺了那东西。
而如今皇后意有所指,一双上挑的风目直落人身上。
她声音俨然是无比讥讽,大公主忽觉一阵耳鸣,她语调上扬,双瞳缩小。
“那图,是是我?”
皇后将她脸上诧异至极的表情收入眼中,又笑出声应道:“是啊,那画中赤身裸体美人的脸,可不就是你么?”
旁人很难轻易拿到大公主的画像,而太子不同,他的身份摆在那,东西便很好拿到手再加工一二。
大公主仿佛被棍子闷头打了一棒,她略感迷茫的张着口,简直无法相信。
她的弟弟,怎么可能?
皇后接着道:“本宫忘了与你说了,是一本画册,不是一张图。”
苏女官闻此几乎是咬紧了牙关,低着头敛下眼中震惊。
一本画册,是整整一本画册。若是流传他人之手,大公主还有何清白嫁于旁人?若是再多印成册,她怕是根本没有脸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