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一股杀气顿时袭来,琉玥右手一扬,一支金镖应声而出,牢牢地钉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上。
“什么人?”殷玦高声喝道。
从大树后面走出十多名男子来,皆是一身道士打扮,拂尘在手,排开一列,满脸杀意。
☆、剖腹
那些道士起先皆凶神恶煞,一脸凶相,大有开打之势,但一见琉玥,竟都态度柔和,有了些许讨好之意。那为首的道士走上前来,行礼道:“姑娘莅临太铭派,不知有何指教?”从他的话中来看,他似乎只见到琉玥一人,竟不把殷玦放在眼里。
殷玦甚感奇怪,斜眼去看琉玥,但见她一反常态,不再是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反倒从容大方,高贵大方,立在原处笑盈盈地望着那些道士。那双美目,更是流光溢彩,似是春风吹过湖面,涟源不断。他忽然忆起,在与五峰庄比试时,她也曾有过这样的眼神,那时,她掐着左宏年的脖子,说要将自己带走时,眼睛却一直看着旁边的左经白,当时的她,用的便是同一种眼神。殷玦隐约感到这眼神里暗藏玄机,却不当下点破,任由琉玥与那些道士周旋。
琉玥指着那片被践踏过的草地,冲那道士头头道:“敢问这位道长,这片地是怎么回事?”
那道士原本看着琉玥的美貌出了神,听她这一问,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得“嗯”“啊”了半天。旁边一头扎绿巾的道士抓着机会,上前大献殷勤道:“回禀姑娘,这片地原本长着一种名为封印草的野草。这草长年长于此,也无甚用途,是以,派中并无人关心。昨日里我等上山来采药,却发现这片草尽被一只独角独猛兽给吃了。它似乎对别的东西皆不在乎,独独钟情这草,将这块地搞成了这副模样。”
“这归木山,除了此处,还有别的地方,也生长此种封印草吗?”
先前那道士头子这才回过神来,抢着道:“没有了。这封印草虽是种野草,却奇怪得紧,只在这归木山山顶处生长,沿着这溪流,只有这一块地方能找到踪迹,别处,恐怕是没有的。不过姑娘,这归木山还有许多别的珍贵药材,姑娘若想要,在下必定陪姑娘前去。”
琉玥听了这话,心下失望,脸上的和气之色散得无影无踪,只是冷冷道:“这么说来,这归木山已无封印草?”说这话时,她的眼中已渐露凶光,似有杀人灭口之意。
那几名道士却丝毫未觉大祸临头,只千方百计想讨好琉玥,那道士头子摸着头思索几许,灵光一现道:“我想起来了,昨日我们上山时,正巧碰上那怪兽在吃草,我曾见它挖出了许多株草,却未吃掉,而是将它们装入竹篮中。”
“那这怪兽现在何处?”琉玥一听此话又来了精神。
那头扎绿巾的道士小心地指了指殷玦身后的洞口,道:“我见它钻进了那鬼岩洞里,好久都未出来。”
琉玥牵动着嘴角微微一笑,用异常柔和的声音道:“真是多谢各位道长了。”话音未落,右手已运起内功,袖中的金镖一触即发。
“走,进洞去找找。”殷玦一把抓着琉玥的手,将她往洞中拖。琉玥抬头看着他,小声道:
“不除去这些人,只怕会惹来祸事。”
殷玦却反驳道:“这些人并未加害你我,岂可说杀便杀。别忘了,你我可是有约在先的。更何况,这草现在已落入那怪兽手中,再不抓紧时间找到,只怕,便得等明年才能去灵玖岛了。”
琉玥想起那约定,又听得“灵玖岛”三字,不再坚持,只得收起金镖,随殷玦进了那鬼岩洞。身后传来那些道士关心的呼喊:“姑娘千万小心,这洞中有鬼怪啊。”
殷玦与琉玥却无心理会那好心的相劝,沿着溪流边上的湿地向洞内深处走去。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很快便辩不清方向,连路也看不分明了。殷玦不不懊恼地说道:“早知该带着火把进来才是。”
话音刚落,洞内忽然出现了微弱了亮光,殷玦顺着那亮光看去,只见一团模糊的光团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后竟刺得他有点儿睁不开眼。他眯着眼睛向那团光的上头望去,终于看清了一张人脸。
是琉玥,原来,那团光是她掏出的夜明珠所发出,那夜明珠既大且圆,一看便知,是不可多得的上品。殷玦心道,这璧珩宫里宝贝果然是极多。
借着这夜明珠的光,两人前行的较为顺利,很快便走过湿地,拐进了一处长长的石廊。越往里走,感觉越是寒冷,像是有冷风从头顶倒灌下来一般。幸而这两人皆是习武之人,对此险恶的环境倒是不以为意。
走了许久,长路开岔,两条道摆到了两人面前。琉玥看了看殷玦,似是在询问,要如何做才好。殷玦看懂了她的意思,伸手摸了摸冰冷坚硬的岩壁,说道:“看来,得做一些记号才是。”
琉玥点头称是,刚要拿出剑在岩壁上砍个记号,却见殷玦出手如电,姆指往那壁上猛地一按,那坚硬的山石上立时出现一个足有半寸深的凹洞。殷玦出手之后,却似无事发生般,只说了句:“记号已做好,先走这边吧。”说罢便先行上前探路。琉玥跟在他的身后,心道:这小子,果然是有点本事。思及此,脸上竟露出了笑意。
两人一前一后向前走着,夜明珠的光亮将整个岔路照得格外清楚,殷玦走在前,不多时便发现这路是一条死路,回头刚想对琉玥支付一声,却见身后的琉玥眼里闪过一丝精芒,原本系在腰间的一对鸳鸯钺已握在手中,对着半空便是两下凌厉的挥舞。便听两声惨叫,殷玦定睛一看,竟是一对通身发亮的蝙蝠,那模样,较之一般蝙蝠要来得大,身体透明,发出微光,流出的血呈墨绿色,透着些许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