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往日,在下确实不敢捋段大侠你的老虎须,但今天段大侠伤在沈天放的剑下,也剩半口气了吧。何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么大的一笔赏金,有谁不稀罕呢?在下虽然不才,也向段大侠讨教讨教?”贾富话未落地,人已暴起,扬起手中的铁算盘向段傲青击去。
贾富自信,他这风雷一击,段傲青必死无疑。
因为死在他铁算盘之下的人,比算盘上的珠子还要多,但还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能看清他的杀招,因为看清楚的人已是一个死人。
可惜,贾富错了。在他跃起的时候,段傲青已抢先扑向他,身形之快,超出了他的想象。
贾富惊骇,还来不及反应,刀锋过后,头颅已悄然飞入黑暗中去。
贾富至死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受死的。段傲青对该杀之人绝不会拖泥带水,手起手落,贾富的人头已断,一声未吭便滚入丛林里。
“好快的刀!快!狠!准!段傲青的无情刀果然名不虚传,今天一见,大开眼界。”一个白影从树林的深处慢慢地走了出来。黑暗中,苍劲的声音似近又远,飘忽不定地在树林间回响着。
“阁下又是谁?”段傲青扶刀而立,声音低沉略带粗重地问。
“天雷堡屠豹。”屠豹离段傲青三丈远停下脚步,沉声道。
“你也是来取我颈上人头的?”段傲青缓声道。
“是!”
“你自信能杀我?”
“能!”屠豹平静地说,他好似惜字如金之人。段傲青深深知道,言少手狠,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贾老三死了,你似乎不难过?”
“因为他是该死之人。”
“为何如此之说?”
“因为他话太多,而且又太自负。所以他该死。”
“哦!就是因为话多,他被人杀死了,你也不难过?”
任何人听了这么一个奇怪的理由,都感到不可思议。难道在这些人眼中,人命如草芥,没有半点情感?
“你死了,就会明白。”屠豹依然冷冷地说。
因为黑暗,段傲青看不到屠豹脸色的变化,但从他冷静的语气中,他是听不出屠豹对贾富的死带有丝毫的怜悯。就算是段傲青这么铁石心肠之人,有时也会对死在手下之人会产生一丝不安,有时也会产生一丝敬重之情。
“我不会死,也不需明白。”段傲青傲然说。
“你的伤势加重了不少。看来你是癞蛤蟆支床腿儿——硬撑。”屠豹道。
尽管段傲青努力地控制说话的语调,但屠豹还是从他微妙的气息变化中,察觉出了他身上的痛楚来。
段傲青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贾老三为人,我是非常清楚的,他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所以必有后着。他挥算盘佯攻是假,发暗器为真。我知道他一共发了五枚铁珠子,你躲过了先发三枚,中了后发两枚。故我猜测,你现在伤的不轻,恐怕也命不久矣。贾老三一手“夺命连环”玩得出神入化,一般高手在大白天都难以活命。我好奇的是,在黑暗中你是如何避开前三枚?”
“因为他话太多,失去了抢占先机。”
“所以我跟贾富不同,我会杀——死——你!”屠豹一字一顿地说。
“就你?”段傲青的语气有些不屑。
“不,我跟贾富不同。贾老三贪功,想一个人杀你。而我不贪功,所以我不会一个人杀你。”
“你还有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