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你刚才不是在八方居里神采飞扬,口沫横飞,把我说成一个徒有虚名的草包。嘿嘿,我冯老四,有你说的那样不堪吗?”冯老四指着李老头的鼻子,质问道。
“我老头是一个说书人,只知道铜钣上钉铆钉,有一说一,哪知道狗呀,猫呀,可不能用捕风捉影的事,去糊弄人呀。”
“你知道,这年头乱说话,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有什么好果子吃?大爷,老头子家里穷得叮当响,好久没吃果子了。”李老头眯着眼,糊里糊涂说。
通常犯糊涂的人都叫人讨厌的,像李老头这种装糊涂的,更加不可饶恕。
“敢在大爷面前耍嘴皮子!那你嫌命长,自寻死路,找死!”冯老四见李老一副装疯卖傻的样子,狰狞着笑,拔刀猛地向李老头的脖子砍去。
他抽的刀快,挥刀更快。
杀人的刀不但要锋利,还要快。
因为刀只有足够的快,才可以让人死得痛快。人只有死得痛快,血才不会飞溅出来,沾污了他身上那洁净的衣裳。
“唉哟!”
也不知李老头是害怕了,脚下一软,跟着一个踉跄,刚刚好避过急速的刀锋。
冯老四惊愕了。
他自信他那至尊一刀,眼前这个糟老头必定会身首异处。谁料,李老头惊慌失措之下,让他躲了过去。
冯老四见引以为傲的刀法一招落空,立马羞恼成怒。他也顾不上身份,从马背上高高跃起,双手抡刀,一招力劈华山,一道红光挟带着隐隐的雷霆之势,直取其天灵盖。
别看冯老四体态肥硕,一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尊容,但他的身法却丝毫不笨拙,反而是轻巧,敏捷。
他竟可以凌空翻身,身如飞燕掠水般扑向李老头。
他的刀是用精钢锻造的,刀刃锋利若冰霜,仿佛附着亡魂的气息,在斜阳暖暖的红红的余晖下,依然是泛着阵阵的寒气。
“爷爷!小心!”女孩惊恐万状地尖叫。
而此时,李老头却像中了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冯老四的金刀从天而降。
是真的被吓傻了吗?
眼看李老头躲闪不及,立马丧命于刀下。
冯老四心头不禁一阵狂喜。
毕竟,眼前这个老头不死,他的脸就不知道要搁到哪里去了。
以天雷堡堂堂一个四当家竟然对付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在江湖上传开来,那真是天下最滑稽的一个笑话。
在夕阳的余晖下,天地是红色的。
鲜血从脖子上溅射出来,也是红色的。
红色的血,在红色的阳光之下,当然是触目惊心。
“哐”的一声,一把乌黑的刀从红光中无声无息地伸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架住了冯老四的刀。
那刀是如此快,如此的准确,时机掌握得毫厘无差。
“莫怒!莫急!”小叫花从冯老四的背后探出脑袋,笑嘻嘻地说。
没有人看清楚小叫花从何处来,也没有人看清楚他又如何出的刀。
冯老四愕然了,他看到叫花嬉皮笑脸,心中又惊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