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四爷,你好眼力。”花如伶轻摇纸扇,微笑道。
只见他美如冠玉,白衣如雪,一举一投足之间温文尔雅,俨然是一介燕颔书生。
他那脸上的笑容上一秒让人看了如沐春风,下一秒又感觉后背冷水嗖嗖,有一种莫名的害怕。
“少楼主也是为锦盒而来?”
“非也,非也。有龙四爷押送,必定万无一失。在下可以高枕安寝!眼下有一个问题,还望龙四爷指点迷津,如实相告。”花如伶收好扇子,恭恭敬敬道。
“少楼主客气了。少楼主是不是要问,托镖的人是谁?”龙四心头一凛道。
如果花如伶都不知道托镖的人是谁,那么此事变得匪夷所思了。
如果……恐怕他已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而这个阴谋就像大江湍流中的漩涡,将江湖上的一切人都无情地卷进去。
龙四思定,不敢想象其中的后果,不禁大汗淋漓。
“龙四爷但说无妨,在下洗耳恭听。”花如伶道。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那天下着暴雨,电闪雷鸣。他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把自己的面目掩盖住了……由此可以看出,此人的武功不弱。”龙四将当天的情形一五一十地道出来。
“挥雨成箭。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花如伶听罢,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他仰望着天空,思考了半晌道。
“谢谢龙四爷如实告知!如伶感激不尽!锦盒呢,还请龙四爷好好照看,我们七星楼见。告辞!”花如伶作揖道。
说罢,他轻摇纸扇,迤迤然地离去。
龙四望着花如伶渐行渐远的背影,脑袋开始隐隐作痛。
他现在终于明白,蓑衣客为什么要给多他十来天的时间来押送了镖物。
原来这是一场别有用心的布局,是一场江湖仇杀之旅。而他就是这个局的诱饵和推手。
他已入局了,现在想走出去是不可能的。
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龙四咬咬牙,爬起来疾步向前行。
奇怪的是,这一次一路上他畅行无阻,竟然没有遇到有人拦截?
走了两个时辰后,快到树林的尽头时,龙四突然看到前面的一棵大树下,有一个黑衣人一动不动地靠着树干。
那人鼓着死鱼眼的眼珠子,胸口穿了一个洞,早已气息全无。
一把剑插在旁边的树杈上,闪着明晃晃的光。
龙四认出他正是武当派的叛徒,武当派掌门玉虚真人的师弟玉阳子,此人在武林上也算得上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从他的伤势上看得出,他是被人用沉重的兵器撞击,穿破胸膛而亡。
玉阳子能成为武当派掌门的师弟,武功自然不弱。谁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能把一个武林高手活生生地击毙?
尽管龙四满腹疑团,但在这莽莽大山之中,危机四伏,他必须刻不容缓,要尽快离开这儿。
再沿着树林的小道走了不到一余里的路,他又发现在一片小树林里横七竖八地卧伏着十余具尸体,地上散落着十余具弩弓。
龙四打量了一下他们的服饰,知道他们是崆峒派的门下弟子。
这些弟子死状惨烈,有的被人用利爪的兵器划破脸皮,血肉模糊;有的内脏破碎,惨不忍睹;有的被硬生生扯断肢体,小树林里到处充斥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是什么人下如此凶狠的毒手?”龙四暗忖道。
于是,他加快脚步,又过了不到五余路,眼前映入一条山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