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傲青马不停蹄地赶往陈家庄,发现方家班并没有来过此地。
原来,方班主生怕“南霸天”报复,临时改了行程。
他经多方打听,辗转反侧中找到方家班时,已是三天之后。
方婵娟告知段傲青,一天前,唐菁留下一张字条,静悄悄地离开了方家班,不知去向。
从方婵娟的口中,段傲青得知唐菁病情加重了,目前又不知道下落,心急如焚。
“难道她……”段傲青想到这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唐菁号称“鬼见愁”,是以手段毒辣而着称。她为了断绝后患,让方婵娟远离危险,除掉“南霸天”是最好的选择。故此,唐菁的离开,是去找“南霸天”算账,以斩草除根。
但是,以唐菁现在的身手,是斗不过“南霸天”。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用她的死来换方婵娟的平安。
段傲青知晓唐菁的意图后,焦心如焚。
他快马加鞭地向“南霸天”的府邸赶路。
黄昏后,最后一抹红霞隐没于西山,夜色悄然而至。
“南霸天”的府邸开始挂上灯笼,将每一个旮旯角落都照射得如同白昼。
周宇泰坐在客厅里,悠哉悠哉地欣赏着舞妓的表演。
他面前的案几上摆着一只香喷喷的烤獐子,还有一壶老酒。
周宇泰撕开一只獐子腿,舒服地斜躺在柔软的冰蚕丝席上,大口大口地吃着肉,醉醺醺的眼睛盯着中间的舞妓,心思不是想着她曼妙的舞姿,而是轻纱笼罩下丰神绰约的胴体。手中的美食对他来说,食不遑味;眼中的美色才是妙不可言。
“小娘子,来,来……过来陪周爷我喝一杯。”周泰用颤抖的手抓起案几上的玉壶,往水晶杯上倒酒。然后,举向中央领舞的少女,轻声呼唤道。
此情此景下的“南霸天”不再是一头凶猛的狮子,而是一只温驯的波斯猫。
其他伴舞的少女和乐师识趣,纷纷退下。
空荡荡的厅堂只剩下周宇泰与少女两个人。
周宇泰怀拥着娇羞的少女眉来眼去,你一杯,我一杯,忘形地赢奸卖俏。
“啊!”一个年轻的家仆从门外一头滚了进来,正确一点,是被人扔了进来,一举打断了周宇泰的浓情蜜意。
“狗东西,想找死!”周宇泰眯着朦朦胧胧的眼,看清楚滚进来的家仆是守院子大门的门童,顿时勃然大怒道。
“老爷,饶……饶命!小的不是……小的……被人扔进来……”那门童吓得屁滚尿流,语无伦次道。
“谁?”
“我……我不知道。是一个女的。”
“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在我‘南霸天’的府上撒野?”周宇泰两眼望向门外,怒吼道。
“你姑奶奶,我。”唐菁握着一把长剑,冷若冰霜地从门外跨进来。
尽管她的脸色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掩盖不了她原来的盛世美颜。
“你就是唐菁?”周宇泰一下子清醒过来,紧紧地拥抱着脸色苍白的歌妓,镇定自若道。
他向逃跑回来的手下打听过唐菁的模样,眼前的女子与描述的极为相似,故探口而出。
“你的狗眼还算有眼力,一眼就认出姑奶奶出来。”
“你今天是来杀我?”
“嗯,你今天必须死!”
唐菁毫不掩饰她此行的意图。
“我‘南霸天’的府上虽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但也不由得你肆意妄为。”周宇泰冷笑道。
“哼,就算是阎王殿,姑奶奶今天也要闯一闯,砍下你的狗头来。”唐菁厉声道。
“既然你亲自送上门来受死,那就由不得我送你上西天了。”周宇泰狞笑道。
周宇泰庆幸,现在的“鬼见愁”已是一个半只脚踏进黄土的“鬼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