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视频里挣扎哀鸣的身影好像并没能就此停下。它就好像已经彻底烙印在了降谷零的视网膜上、入侵了他的大脑皮层,将那个鲜活的,笑容灿烂的樱发男孩给彻底覆盖。
——
视频被再次暂停,让小鸟游树总算松了口气,连带着手机中的模拟音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更详细的内容可以由我来告诉你们,反正视频……翻来覆去就都是这样了。”
“肺叶移植实验是怎么回事?”
提问的是诸伏高明。他说话的语气与以往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小鸟游树早已从他混乱的呼吸与心跳中察觉了他掩藏的痛苦。
他有些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这样的高明哥,幸好模拟音并不会泄露他的真实心情。无论他如何慌乱迷茫或是痛苦挣扎,程序表现出来的那一面都可以是一如既往地轻灵与平静。
“是的,这是一场肺叶移植实验……”模拟音维持着一种恒定的语调说,“其实基于我的特殊……这一类的实验视频需要有很高的权限才能拥有查阅权。而琴酒只是负责行动组,对于这种研究类素材本来应该是没有权限查看甚至下载的的——”
“——所以他能把这个视频刻录成光盘我也很意外。我猜测这个视频大概是组织boss特意挑选寄给他的。毕竟他最近也通过bc向琴酒发送过类似的视频……可能剩下两张光碟里也装着类似的内容吧。”
“什么意思?”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还是第一次从小鸟游树这里听到有关组织高层的详细描述,“boss为什么要特意给负责行动组的琴酒看这种东西?”
“哎……就是类似一种奇怪的御下手段啦……”话题终于从他身上绕开,小鸟游树的模拟音也逐渐显露出一些真实的情绪: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那个boss的脑回路,不过这个实验中摘除的我的肺部组织,最后大概是移植给了琴酒吧。
“所以boss给他看这个视频,大概是为了让琴酒感激他的宽容?就像是……【你看我对你多好】这种感觉?毕竟同为组织的实验体,我的待遇可比琴酒差多了嘛。”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这几句话里透露出的信息量了。
“把你的肺叶移植给琴酒?!”金发青年的惊呼中带着些咬牙切齿。
小鸟游树不知道要如何对他们解释。这之中涉及的事情太多,其中必定会涉及到一些他们了解后又无法冷静的东西。
可是小鸟游树真的不想再听到幼驯染们那种情绪化的,不像是他们的声音了。
他想用沉默将这个话题糊弄过去,却又担心三人会重新播放起那个视频来……明明好不容易才把话题引开的……
思来想去还是操控着模拟音毫无情绪波动地开口了:
“是的。因为我的器官就算摘除也会重新长好。
组织想要研究这一点,因此尝试过很多次把我的身体组织移植给其他实验体。不过最后那些实验体……都没挺过排异反应。只有琴酒存活了下来。”
“这样的移植实验组织进行过很多次。琴酒的身体内应该有大量的身体组织都被换成了我的。他的身体素质近乎非人,应该有很大一部分是这个原因。”
他的思绪随着自己的解释又想起了琴酒,犹豫着道:“其实论起在组织研究素材中的地位,琴酒应该是除了我以外最重要的那一批。”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已经无法再说出话了。组织的所作所为真的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他们对人类下限的认知。
琴酒是实验体出身,这是他们在六号研究所事件时就发现了的事。但他们没能想到的是,哪怕琴酒已经坐上了组织行动组的第一把交椅,他仍然需要随时接受组织的改造。
“这就是那个代号琴酒的成员和你合作的动机?”诸伏高明敏锐地问。
“我不知道……”模拟音沉默着似乎在思索,“我能感觉到他在我身上找到了一丝同类的慰藉。但这不像他。他这样的人不会仅仅因为有一丝相似的处境就与我共情。我总觉得这背后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在刺激他……但我不够了解他。”
“所以我们需要从这盒光碟里找出他的用意。”诸伏高明说。然后在小鸟游树的崩溃中重新点击了视频的播放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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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小树:到底有什么好看的给我暂停啊啊啊啊啊啊啊
景零:开学那天的事我们还拿来到处说,完全不知道树宝都经历了些什么……(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我们真该死啊(互相扇了一巴掌)
高明哥:看似心态很稳,但其实已经崩了。他才是最早把自己扎进这件事里的那个人。现在高明哥巴不得带着军舰去把鸦巢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