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章只好转头去选画板,这回没再磨蹭,很快便选好一种。宿碧正低头打开包,陈水章就已经喊道,&ldo;老板,付账。&rdo;说完掏出银元搁在桌上。
&ldo;不是说好了我赔你?&rdo;宿碧快步上前,把银元拨到一边,从自己钱包里数了等量的放在桌上。
陈水章又把她的推回去,&ldo;我骗你的,怎么可能让女士付账?一点也不绅士。&rdo;
&ldo;这不是男士女士的问题,损坏东西赔偿是应该的。&rdo;
&ldo;又不是你弄坏的。&rdo;陈水章笑道。
&ldo;可是它是因为我才坏的……&rdo;
&ldo;好了好了。&rdo;高大的、仿佛一站直就要将头顶摆设碰倒的店老板晃悠悠走过来,笑了笑说,&ldo;你还是让他付吧。&rdo;
这话是对宿碧说的。
她站在原地,面上两个男人都看着自己,仿佛无缘无故她就变成势弱一方了。宿碧哭笑不得,&ldo;你们‐‐&rdo;
&ldo;行了,我收下了。&rdo;说完手一伸,将陈水章面前那堆银元装进抽屉里。
被迫妥协,宿碧总觉得欠一个人情似的,不由得有些头疼。
走出店铺,陈水章笑笑,&ldo;我送你过去吧。&rdo;
宿碧摇摇头,婉拒,&ldo;不用了,过街就到,不用送我。&rdo;
他没坚持,犹豫片刻试探道,&ldo;那,画像的事?&rdo;
最好说清,宿碧提醒自己。
&ldo;可能你学习艺术,觉得画像这事很平常,但是对我来说意义不同。我从小家风比较严谨些,现在又已经嫁了人,如果再随便留画像给别人……很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rdo;
陈水章原本怅然若失,但听清她语调里的愧疚,又忽然反省起自己来,习惯性揉了揉头发,说道,&ldo;……抱歉,我在国外待了好几年,刚回国看见什么都想画。第一次在孔雀厅见你时实在觉得你好看,又很特别,所以才……不过是我唐突了,没考虑后果。不画就不画,反正,&rdo;说到这他停了停,目光专注看着她,鼻梁与下颌弧线坚毅,倏尔一笑便透出青春气。
&ldo;反正眼睛才是最好的画笔。&rdo;
……
夜里宿碧辗转好一会依旧毫无睡意。
他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她又想起白天杜红音带走巴勒的那一幕,又想到刚刚买好的打火机。东西她左思右想半天,用手帕裹好放在她一个手提包里,这样不怕他提前发现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