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扯着这位宿家小姐的头发,完完整整告诉她自己是如何杀死白马时,阿琴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一种细微的战栗与热意爬满了她整个身躯。
最后在程笙让自己离开时,一瞬间冷了下来。
她攥紧手,抬头看着他,&ldo;先生?&rdo;
&ldo;怀靳是我的朋友,而宿小姐是他未来妻子……&rdo;程笙微微侧过脸不再看她,可阿琴明明白白看见他眼底的失望与愤怒,&ldo;我必须给他一个交代。而你杀了白马,这事本身也不可能从轻处置。&rdo;
如果她被程笙赶走……阿琴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渡边的怒火与惩处,可是更令她无法忍受的是他竟然要赶她走!
&ldo;我会给你一笔钱。&rdo;他背对着她,已经在忙手头上的公事,厚厚的账本被翻开,最后仿佛叹息似的说道,&ldo;你走吧。&rdo;
你走吧。
这是程笙对她说的最后三个字。
阿琴明白,一旦她踏出马场大门,她就不再是阿琴,而是酒井琴一。过去她曾收到的一切温暖都与这个叫做&ldo;酒井琴一&rdo;的人无关。与&ldo;酒井琴一&rdo;如影随形的,只有童年开始无止境的鞭打谩骂、冷冰冰的围墙与号角,还有对渡边永不可能偿还清楚的恩情与所必须听从的命令。
以及未知的惩罚。
渡边为人警惕,这一点她自幼就懂得。可直至被打晕后醒来阿琴才知道,他甚至怀疑自己会在这一年多里起了异心,甚至一定要在人事不省的状态下将她带走。
她睁大眼,叩首道,&ldo;酒井请求中尉责罚。&rdo;
&ldo;责罚?&rdo;渡边轻轻嗤笑。
她听着渡边推门离开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半晌身子才瘫软下来,后背冷汗涔涔,双眼死死盯着屋内一角。
渡边就这样放过她了吗?
直到后来渡边给了她新的任务,等她得知需要下杀手的人的姓名样貌时,才知道这十几年来她轻视了渡边的手段。
他一向对人从不手软,更何况对于渡边从没有&ldo;自己人&rdo;的说法。而她这一年多来不仅毫无作为,竟然还因为一己过失被逐出马场,导致部署功亏一篑。
渡边怎么会放过她呢?
阿琴死死咬着牙拿着□□,对准站在楼梯口与人笑着说话的男人。
过去他也曾这样与自己说话。然而今日一切终将被她亲手葬送。
&ldo;开枪。&rdo;渡边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ldo;酒井,这是你唯一一次证明自己忠心的机会。难道你要选择背叛我?&rdo;
背叛?
&ldo;不要做蠢事。如果程笙知道你的身份后,就该换他对你痛下杀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