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充冠,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
与其相反,车里的气氛却很活跃。这些人说到底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少年,正是活泼乐观的年纪,前途虽然暗淡毕竟不是死路一条。很快他们便一齐唱起了歌鼓舞士气,歌词是这样的:&ldo;猪啊!羊啊!送到哪里去,送给咱亲人解呀放军……&rdo;
在震耳欲聋的歌声中,学生代表们被送到了军营。
真正的军训是什么样子,大和曾经给这些学弟们讲过。那时正是新生入学的一周训练,他从旁边经过,摇头叹息道:&ldo;唉,你们啊,哪里像个军训的样子!想当年我去军营的时候,那才叫当兵。&rdo;他说,当时的情况是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治安基本靠狗,娱乐基本靠手,美女基本没有,他还说,从军营回来之后他有三个月没有再戴墨镜,因为长期的睡眠不足和烈日暴晒,他已经不再需要墨镜的掩护,走大街上直接有小孩指着他说妈妈我要看熊猫了。一群学弟们听得津津有味,听完了便把他集体暴打‐‐人家正顶着太阳练正步你却过来指手画脚,不打得你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如今真田他们面对的,是比大和他们更为悲惨的境地。
这个军营和立海大是长期的友好合作关系,每年大二学生都会送这来操练。往年他们迎接的是十四个学院,每个学院少则六个多则十二个班级,其中不乏青春年华的女大学生;而今年他们迎来的却是乏善可趁的学生代表,不但人数寥寥无几,还清一色的大老爷们……
原本满怀期盼的教官们看到那辆可怜兮兮的大巴后全部默默走开。俗话说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教官经过一晚上的郁卒恢复了精神,决定化悲愤为力量,变本加厉全在这些小子身上讨回来!
教官们有多少呢?原本定的是一个班分配两名,而现在一个学院的学生才来了两个,也就是说目前教官和学生的比例约为八比一,每个学生都有至少八个教官盯点盯梢全面监督,从吃饭到洗澡都有专人负责,训练的时候更是四面八方射来各种审视的视线,看也看死他们,车轮战也战死他们。
一天下来大家已经疲惫得什么也不想做,匆匆洗漱便全体钻了被窝。柳躺在床上评价:&ldo;我们彻底掉进了子弟兵的汪洋大海中。&rdo;
对面的忍足忍着笑接话:&ldo;可不是么,这时才发觉敌我力量对比是多么悬殊啊。&rdo;
隔壁屋的黑羽春风说得更直白:&ldo;操,这已经不叫群p了,压根就是□!&rdo;
这句话立刻被广泛流传。
学生在军营里毕竟还是受照顾,这些人分到的不是男兵的二十四人大通铺,而是女兵的六人宿舍。化工精仪由于长久以来的亲密关系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机械和理学院不打不相识,也很友好地占据了隔壁屋子。迹部对于住哪个房间都没意见,但当他推开2号寝的门,看到黑羽坐在椅子上抠脚丫,树希彦摊在床上打呼噜,赤泽吉郎近乎□在检点肌肉,还有野村拓也缩在角落里喃喃自语,当机立断抽出脚,义无反顾奔向1号寝。剩下南健太郎和东方雅美给大家收拾行李来得最晚,只好挤进被人挑剩下的2号寝空位。幸好南和东方都是老实人,还没学会抗议啊静坐啊绝食啊自焚啊那一套,顶多梦里呜咽着抱怨几句。
第二天开始正式训练,大家早上睁开眼,发现枕头边已经放好了各人的迷彩服。
忍足率先抖开喜滋滋地试穿,真比到身上才傻了眼。其他人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好奇,也纷纷拿起自己那一份往身上套。
之后全体失语。
屋子里沉默良久,大石小声说:&ldo;军队好实在啊……&rdo;
我们这么形容吧,1号寝里六个人个子最矮的是大石,而身量最高的是柳。大石分到的那套军服裤子柳穿着可以跳hip-hop,而柳的上衣套在大石头上,基本上这个人就没了。
这种型号不亚于面口袋的衣服想穿在身上只有一个办法:使劲束武装带。男生本来就是邮筒身材上下一马平川,不得不咬紧了后槽牙拼命勒出曲线,出操时看过去一个个鹤势螂形,虎背蜂腰,实在是一大奇观,令人叹为观止。
&ldo;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rdo;柳把自己勒得不行,走两步便气喘吁吁,&ldo;弦一郎,我快窒息了……&rdo;
即使这样也有问题。大家立正的时候还好办,一齐步走起来衣服一摆动一摩擦,武装带自然而然地松开,还没走出两步四五个哥们裤子全掉脚背上,露出羞于见人的小内内,剩下的也是两手抓着裤腰满面通红。幸好这里没女兵,还不存在走光的问题。
教官吹着哨子跑过来挨个检查,气急败坏:&ldo;还大学生,就没见过这么笨的!裤子太肥你们不会在里头加条腰带啊!&rdo;
众人恍然大悟。
黑羽那一组的训练项目是军体拳。指导教官站在场地中间气沉丹田,扎开马步,猛喝一声:&ldo;哈!&rdo;瞬间出拳,踢腿,招招结实有力,打得是铁钩银划,虎虎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