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闭上眼睛,就能梦到阿守了。
人就这么不知死活地倒下了,巫冶庭搓了搓拇指上的扳指。
神色不耐:&ldo;先将他们压到地牢里去。&rdo;
简守的视线始终轻飘飘的,透亮且虚无,没有落在斯年的身上。
只是须臾之间,&ldo;庄主,且慢。&rdo;
…………
斯年起初并不会做梦,睡眠质量顶好,一觉能到大天亮。
可是后来他就不满足了,他拼命地想做梦,拼命地想要梦到简守。
活着的时候没有什么希望,就总会有人将希望寄托到虚幻之处。
信仰亦或是毒药,斯年最终变成了一个善于做梦的人。
聊以慰藉相思之苦,还有那些不做数的愧疚和悔恨。
在最后的时间里,他留给简守的是背影……
可是。
这次的梦境与之前的不太一样,没有漫天的大火,也没有那一双异瞳。
他只是回到了那个深秋,落叶纷飞的日子里,简守坐在院子中的藤椅上……
他趴在墙上,成块的尘土扑簌簌地往下掉,脚下的砖块摇摇欲坠。
那人的耳朵灵敏,立即轻声提醒道:&ldo;斯年,莫要踩滑了。&rdo;
斯年有些恍惚地翻过墙,他看了看自己的四肢,是成年后的模样。
一步一步地朝着简守走过去,斯年的双唇都在细微地颤抖。
无声地张嘴,&ldo;你……&rdo;
还是简守先开了口:&ldo;怎么有时间下山了?难道是偷偷下来的吗?&rdo;
斯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道袍,声音干涩:&ldo;没,就、事情做完了。&rdo;
&ldo;想来看看你。&rdo;
简守抿着唇,嘴角微微上扬。
当斯年要等不及的时候才接着说:&ldo;前几天不是才看过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rdo;
斯年附和:&ldo;我长大了啊……&rdo;
当年简守到底为什么会死,是他至今都都过不去的心结。
他想,如果简守还活着,那么他们也一定还像现在这样相处着。
他偷偷翻墙来看他,他坐在藤椅上晒太阳,一片岁月静好。
是的,斯年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却也免不了沉迷。
斯年蹲下来,将自己毛绒绒的脑袋放在简守的腿上磨蹭。
声音闷闷的:&ldo;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长大。&rdo;
如果成长的代价是失去你,那么我宁愿时间一直停留在这里。
简守轻声笑了出来,斯年忍不住抬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