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老人家救救我吧。”顾明芍哭得梨花带雨,眼泪汹涌而出,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顾明棠瞧着她这副模样,倒是挺吃惊的。
难道,当真是章敬遥给了她颜色瞧?
可据她所知,章敬遥对她可谓是一往情深,两世皆是如此。
前世,甚至因为后来她的生母邵姨娘成了宁安侯夫人,她在章家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就算章家是因为之前的事儿看她不爽,有心给点颜色瞧瞧,可也不该会这般公然的挑衅顾家。
这才成亲,且知道今日是归宁日,那章家的会如此虐待她?
顾老夫人道:“你别光哭,若是受了委屈,你说出来。那章家既答应了婚约照旧,便不该再把气撒你身上。他们家若真是太过分了,你也放心,有祖母为你做主。”
顾明棠也狐疑着看向顾明芍,就见她已被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扶了起来,并坐在了老夫人身旁去。
她抬手擦着眼泪,可那眼泪仍还是止不住往外落。瞧着,当真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许是哭够了,顾明芍这才哽咽着道:“从新婚之夜开始,他便没日没夜的欺负我,这两日也没去书院念书了,待在家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些个事儿。我不肯,他便软磨硬泡,只有发了脾气,他才能稍稍安分一会儿。可没一会儿功夫,他便又跟狗似的黏了过来。他身上的味道一点都不好闻,一大早起床去练剑,练完了澡也不知道洗,就跑屋里来,还非得靠过来。我讨厌他!我当真讨厌他!”
顾明棠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是这样的欺负法。
她是听得懂的,而且也不觉得男女夫妻间的这种事儿有什么。只是一时忘了自己身份,忘了自己还是未出阁之身,她不该听到这些。
还是听母亲说了句:“棠丫头先离开。”顾明棠这才反应过来。
这些事儿她懂,但却是从未经历过的。此番若是再继续待下去,她怕也会想到前尘往事,从而陷入到前世的悲痛之中去。
所以,她这会儿子也乐得不听这些,只赶紧起身说:“是。祖母,伯娘,母亲,你们陪着大姐姐,棠儿就告辞了。”
老夫人并大夫人一同朝她点头,异口同声:“你快去吧。”
顾明棠离开后,顾老夫人等人又把自己身边年纪略小些的也给打发去了外头候着,只留了年长的侍奉左右,老夫人才说:“你姨娘如今不待见你,你大婚前夫人又在忙你的婚事,你伯娘也要照顾我……所以,也难为你了,成亲前,竟什么男女之事都不懂。”
顾明芍也并非丝毫不懂,多多少少也知道些新婚夜该做什么。
可一来她不喜欢章敬遥,二来章敬遥的确过分贪婪了些,且她又是初次,难免娇嫩……几番折腾下来,自然受不住。
这种事情,于她来说,简直是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
她不喜欢。
她一点都不喜欢。
“我不喜欢他!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他身上有臭味儿,他嘴里的味道也不好闻,我看都不想看到他。这样的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
顾明芍越说越伤心,说到激愤之处,难免又哗哗淌眼泪。
老夫人道:“既嫁了过去,就别想那些个了。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了,得了合适机会,会劝新姑爷节制。”又说,“你是因为原就看不上这门亲事,所以才打心眼儿里排斥他的。可既已是夫妻,自然一切都要往好的方面去想。往后,‘过不下去’这种话,可勿要再说。”
顾明芍越发哭得伤心:“可我讨厌他的靠近,看到他我就恶心。孙女往后的日子还那么漫长,难道就要这样一眼看到头的过下去吗?”
老夫人说:“这门亲事,当初也是你自己定的。定下之前,我也问过你,要你不要心急、稳重一些,可你呢,你却急匆匆的要赶紧定下来,生怕错过之后再觅不到好的了。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这既是你自己种下的因,那不管果子是甜是苦,你都得接受。”
“何况,若只是这样,也不算日子难过。你往好的想想,姑爷之所以这般,也是因为喜欢你的缘故,这总比新婚之夜就独守空房的那些个人要好。而且我也说了,你若不喜,我也会寻机会劝姑爷节制,往后少些夫妻之事不就行了?”
“这算不得多大的事,你也别这样哭哭啼啼的,不吉利。”
唐氏也安慰她:“你也多往好的去想想,别总想那些不开心的。至少有新姑爷的爱,有他护着,你往后在婆家的日子会好过许多。至于感情……感情也要靠培养的,不是那对夫妻间都是从一开始就感情好的。你这样的,已经好过太多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