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皱眉,但是看着娘这样,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转身把娘珍藏的那一根簪子拿出来。这一根簪子,是娘从姑娘时候就一直珍藏的。现在却要用来换一点肉和酒。夏星觉得,娘也变的不清醒,不正常了
,怎么还能这样去满足爹呢。一想一,夏星的内心就有着无尽的怒火。
“好孩子,你出去吧,娘和爹,今天好好聊一回。你呀,把这一盘子肉端去,和小草一起吃了,早些睡觉啊。乖孩子!”
“娘,你是不是有事儿?”看着李氏这样,夏星不放心,总觉得,今天的娘有点古怪。话有点多,但是,她脸上的气色,看起来似乎好了一点。
“嗯,娘……无事呢,你去吧,照顾好妹子啊。以后要听你四婶的话,可记住了?”
“娘,我知道的呢。”
夏星皱眉,慢慢退出了房间。
夏二从外面溜达回来时,便看见婆娘还穿着当年成亲的那一套衣服。
咋看见这一套衣服时,他也是愣住了。虽然这衣服是十几年前成亲的时候才穿的。但是,许是因为李氏爱惜,所以这衣服看着居然还有七成的新。
而她脸上因为抹了点红色,看着居然有点光润。这样的她,让夏二想到了当年美好的年华。其实,婆娘年轻的时候,看着也是温婉美丽的。
“二哥啊,这些年,我们也不容易,可是日子再怎么苦,还是得过不是,孩子们啊,也在一天天的长大。”
“嗯。”
说话间,李氏把酒塞入他手里,“我知道,这些年我不努力,所以你没能天天得着好酒肉吃,这是我的不是,以后啊,你最好是找个有钱一点的婆娘。” 夏二咧着嘴笑了,抿一口酒,看着还在殷勤伺候自己的女人,拉着她手难得的心情舒畅。“婆娘啊,其实你也不错的。虽然不象时初雪那样会大富贵,可你对我百依百顺啊。在外面,想要有你这样的婆娘也早难呢。你不知道,我有时候和那帮婆娘开个玩笑过火了,都要被她们变脸撵走呢。娘的,我有钱的时候,怎么着她们都可以,这没钱了,一句话不对就翻脸不认人。还是你好,怎么着也不会翻脸的
。”
李氏涩味的笑了,“是呵,当初大嫂离开家的时候,我还在嘲笑她,觉得她选择了一个最不好的未来。可是现在看来,大嫂的选择是最正常的啊。而我,都做了什么呢?” 夏二皱眉,“我说了不要提陈凤英那个娼妇。呸,都什么人哪,我夏家的人待她不薄吧,她可到好,当年主动倒贴上我们夏家。后面又抛弃了我大哥,跟着外面的男人胡搞蛮搞的。都啥东西,一个破鞋
,还找了个在城里面的男人。” 李氏斜睨着他,“夏二啊,你是在嫉妒凤英吧。其实,我是羡慕她的呀,多好的生活哪。当初若是我做出努力,与你大胆的和离了,路也不会走到这一条死路上来了呢。呵呵……我真是,愚蠢的无可救
药哟。”
夏二这才反应过来,好象婆娘说的话不对劲啊。
他瞪着眼睛气冲冲看着李氏,“死婆娘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李氏旁若无人的笑着,“意思是……我嫁了你,真是后悔啊。更后悔的是,当年我怎么还要跪下来求你,让你不要和我和离。其实在你找第一个女人的时候,我就应该和离的。带着孩子们虽然苦一些,
也不会比现在这样苦难啊。”
夏二气的嗷的一声扑过去就掐李氏,“死婆娘,你敢这样对我说话,你敢……”
“啊……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肚子好疼?”
李氏诡谲的笑着,嘴角溢出一丝黑色的血迹。
“呵呵,没想到吧,夏二啊,我们的路,居然走到了这一天。”
夏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着这还在冲自己无所谓的笑着的女人。
“你,你在酒里面下了啥?” “是啊,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平时不喝酒的我,今天居然陪着你一起喝啊。不过,你不要怕哟,在黄泉之下,我还是陪着你的。至少,在下面你一个人不孤单啊。夏二,我真的好后悔,没跟你和离呀。
”
看着女人嘴角越来越多的鲜血,自己的腹痛如绞。夏二惊恐万状,“不,我不要死,死婆娘,你怎么可以给我下药。我不能死,这好日子还没享受过呢,怎么就能死了呢,你放开我。”
李氏却狠狠攥住了他手腕,用一双冰冷,又疯狂的眼睛狠狠盯着他。 “不能去,你这个祸害,反正我是活不下去了。被你折腾的早就生不如死,现在,为了我的孩子们,你必须跟我一起去死,夏二,今天这一切都是你作的。你这一辈子没做过别的好事,在临死的时候,
答应我,为了孩子们,咱们一起安静的死去吧。不要吓着了孩子们……你这当爹的,这么多年没为俩孩子做事了,最后一程,你就给她们一个好印象好不好?” 说完,李氏咧着嘴笑了,眼泪混合着血水,看的夏二呆呆怔怔的,最后,他哆嗦着搂着李氏,“也是,我这些年,确实是混账。若是还活着,定会把俩丫头也给卖掉的。死了好……一死,百了。婆娘,
我对不住起你们。”
“夏二,有你这话,我终于觉得,这些年苦熬的日子,不是太亏。可是我还是恨你呐,如果有来生,真不能再跟你这样的男人一起生活了。”
看着女人慢慢闭上的眼睛,夏二颤抖着为她盖好衣服。“婆娘啊,我是真的混账啊,这日子怎么就活成了现在这般田地呢?”
……
时初雪再一次被敲开门,便看见了失魂落魄,眼泪汪汪的夏星,还有夏草儿俩姐妹。
“婶儿,婶儿,我爹娘……都没了,呜……”
“轰……”
眼前似乎有星星在晃动打转转,时初雪努力瞪着眼睛好一阵,这才稳住了呼吸,颤抖着抓过小星和小草的手。
“我们,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