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
江希鼻尖嗅到好闻的薄荷香味,那味道和记忆中某个画面重叠起来。
夏日午后,炎热难当。
江希看见两个好看的叔叔阿姨站在小院前,婶婶从里屋走出来,“江希,你先去外面玩一会儿,家里有事谈。”
江希乖巧地坐在院外台阶上。
也许是太无聊了,江希捡起地上一根棍子百无聊赖逗脚边的蚂蚁。
蚂蚁成群结队,时不时碰在一起又散开。
江希突然想到什么,眼泪就毫无预兆地掉下来。
一颗颗砸在水泥地上,晕成一片没有规则的形状。
你看,连蚂蚁都有家,她和弟弟却好像没有。
江希哭得头脑发胀,感觉被太阳晒得要冒烟了。
突然,眼前映下一片阴影。
遮住炙热的光线,落下一片阴凉。
江希讷讷抬头。
一股清甜的薄荷香涌动在夏日热流里。
少年弯腰看她,额角碎发垂下,他逆着光,阳光在他发间边缘跳跃,像突然而来的天使。
好看的眼眸含着笑意,嗓音醇醇,他说——
“小家伙,你哭什么?”
八岁的江希不相信有天使,那一刻却仿佛真的看见了。
她吸着鼻子,讷讷开口:“我想爸爸妈妈了。”
少年放在身后的手伸到前面来,手里放了根绿色的碎碎冰。
“想念是美好的东西。”少年说:所以不要哭,呐,吃点甜的就好了。”
江希的防备随着酒精松懈下来,任由记忆的潮水涌上来。
许是怀抱太温暖,也或许是记忆中的那支碎碎冰安抚了心灵,江希渐渐没了声响。
许久。
“小家伙。”
江希没有应他。
陈子瑜想活动下僵硬的四肢,却怕弄醒小姑娘,醒来又要哭了。
他轻轻地,慢慢地松开小姑娘。
小姑娘脑袋顺势歪在他手臂上,眉头微微皱起,一副马上又要哭的表情。
陈子瑜在她背上轻抚两下,“小家伙,哥哥抱你回家,你继续睡。”
江希仿佛能听见,低低哼一声,眉头舒展开来。
陈子瑜忍不住唇角轻勾,“真是只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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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希迷迷糊糊,感觉被人抱上车,而后又放在柔软的床上。
期间还被叫醒喝了一碗醒酒汤,还问她要不要上厕所。
江希烦躁地挥手,说不要,好像还触摸到一个温软的东西。而后,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这一晚,江希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