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更相信的还是陈宪手中的权势,当年陈宪一党因涉嫌一宗大案的贪污,搞不好不仅会身败名裂,还会……”他看了看我继续道,“所以他急需找个平台,让自己的资产合法化,只要找到这样一个场所,然后再找几个替罪羊,他就可以完全洗脱自己的罪名。而当时优聚这个发展势头极好却还并不惹人瞩目的公司就成了他首要看重的地方。”
“看来他是成功了,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煊赫。”我接过他的话。
所以,在十年前那桩震惊全国的贪污案中,林梓端的父亲因为权势不及陈家,所以在几个月的调查后就首当其冲因贪污罪被捕入狱,结果在正式审判前在牢里畏罪自杀。
夏成宇点头,“而当时正遇上你父母出车祸,公司上下一时人心惶惶,混乱不已,你还年幼,为了保住你父母的心血,我不得不和陈宪合作。而我和你欧叔叔的关系也是在那时才建立的,虽然以前欧氏的锦云和优聚也有不少合作,但却仅限于生意上,而且锦云作为优聚的前辈,其实一直对优聚都是虎视眈眈的,只是因为在你父母的经营下优聚发展势头良好后来两家才有了合作。”
“可是为什么那时欧天兆要帮你呢,对他来说当时不正是一个好机会。”我有些不解。
“因为胜算,他当时在优聚也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后来的百分之五是借助陈宪的势力得到的,但条件就是他答应帮忙。”
“可是陈宪为什么单单找你们呢,优聚的股东不是还有那么多,而且很多的资历都比你们要老。”我依旧不明白。
“是,优聚的股东很多,但占股都不多,而我出了是股东,还和你爸关系密切,所以在当时股份不明的情况下,最有可能让人信服的就是我。而欧天兆却是因为他背后的锦云集团还有欧氏与陈家的关系,不然你以为欧氏凭什么发展得那么好。”夏成宇讲得理所当然。
而我却突然发现,和他们的老谋深算比起来,原来我以为的那些真的是天真太不足挂齿了。即使竞争对手也可以成为多年挚友,而且冠冕堂皇。
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利益。
夏成宇的办公室出来,我揪在一起的心越发沉重,看来今后的路真的还很长。
还没下班我就早早地等在公司外,我知道程颢几乎每天都会来接雯雯。这件事,他肯定比我清楚!
果然,快要到下班时间时,那辆马力布蓝的奥迪R8准时出现。我穿着六厘米的高跟鞋大步走上前去,拉开车门径直坐了进去。
愣了片刻,程颢一脸灿烂地望了望窗外,“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南边出来的。”我面无表情地冷脸回了他一句。
“想通了要当我的女人了吗?”他笑得一脸邪佞转头看我。
“随便去哪,别让别人看到就行。”我看着他,口气不容置疑,“今晚就给雯雯打电话说有事不能来接她吧!”
“哟,苏大小姐这是准备抢别人的男朋友了吗?”他一脸调笑。
我白了他一眼,“走不走?”
他看了看我,不置可否的一笑,然后一踩油门车便“飞”了出去。
现在是下班高峰,怕出现严重堵车,所以我让他绕离了环城主道上了高速。一上高速这丫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奔起来,我心惊胆战的紧紧抓着座位,惊恐的尖叫声卡在喉咙却因紧抿的嘴唇始终发不出来。
车终于在一条人烟稀少的郊区主干道旁停了下来。
我蹲在路边大吐不止,可能是心里压抑太久,再加上现在生理的反应太激烈,一边吐眼泪一边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喂喂,别这样啊!”程颢一边给我递纸一边手足无措地哭笑不得。“姑奶奶求你了,你别哭啊,一会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谁哭了?谁哭了?”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纸擦干眼泪对他吼道。
“形象啊!”他学着我对雯雯的口气对我道。
“程颢,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我对他大声道,“不是说好的吗,我把股份给你,我们再没任何关系,为什么,为什么啊?我他妈到底哪得罪你了,哪啊哪啊?你说啊!”
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我怎么了?”程颢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看着我,“不就是在你面前出现频繁了一些,不就是勾引了你一个朋友吗?你丫至于这样吗?”他表情半真半假,我分不清他是真没明白还是在故意装糊涂。
我没说话,停下来瞪了他一会,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定下来,“程颢!”整理好情绪,平淡开口。
“说。”他也没好气站到了路旁。
时值八月,正是夏日炎炎之际,傍晚的夕阳仿佛山水画中那点红,晕染了半边天。夕阳西下,天气有些闷热,空气中偶尔拂过的一丝风显得那样珍贵。
葱绿的菜园里,各种蔬菜竞相排开,整整齐齐的园子让人一看就心旷神怡。放眼远望是一大片金黄的稻田,再过不了多久就是稻谷收割的季节了,这时的田野阡陌处处都是充实的味道,仿佛随时都能嗅到浓浓的稻香。
微风拂过,稻田里的金黄随风起舞,荡漾开一层层的浪潮。深深吸一口气,全是丰收前喜悦的味道。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这已经不适合现代农耕经济下的农村生活,但是我却一直在向往,在期待,如果真的,真的会有以后,我只希望能过上这样的生活,不苛求“采菊东篱下”不奢望“带月荷锄归”只要平平淡淡就好。
等我回过神,才发现程颢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挂着一丝笑意,和平时完全不同的安静宁谧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