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阳,定是没有这般冷。
计应是……夏末了吧?
微微一晒,她轻轻触摸着脖颈上的伤疤,那是她离去的那日,宁止咬的。那样大的力道,他似乎是想要咬死她了,也莫怪他会说出那样的字眼。
,七夜,我有点恨你了。
手指微微一颤,云七夜紧紧的闭眼,许久站在大雪中。指尖滑过,她晓得哪里是深深的牙印,哪里曾经流过止不住的鲜血,不痛,但是不可置信。她已是无缺的魔之体,可这道伤疤却至今不肯消失,好似生在了她的脖上一般,要她忽略不来它的存在。
那一日啊。
恨你。
一一再也不要回来了。
一一忘记我,我也会忘记你。
是耻辱么?非要让这道伤疤永生永世留在她的脖子上,要她日日夜夜雒心饮恨,内疚痛苦。
她好不容易才学会了爱,认识了那么多极好极好的人。可是大人的成熟世故,小鬼头般的义无反顾,师父告诉她一她是肮脏,是罪孽。
&ldo;可是这种事情,我能有什么办法呢?&rdo;雪地里,她低声呢喃,以为神可以听见,&ldo;若是晓得我的出生便是罪孽,我宁可不曾来过这个世界,这样……她也不会死了,而你……你也不会难过。&rdo;
&ldo;可是,喜欢上就喜欢上了。当年你没有办法,我也一样。轮回的宿命……你总是说宿命宿命,我真是恨极了它,可我最恨的……&rdo;
一一最恨的。
闭眼咬唇,云七夜重重地吸气,吃力的张开唇瓣,&ldo;最恨的,是我自己。
是我自己!
是我自己,作恶。
是我自已,放弃。
罪孽肮脏,皆是我。
这样的活着,还是活么?
一一不若,……
人心里的痛苦,正像那些腐烂的伤口,你越不去动它,它烂的越深。你若是狼狼地给它一刀,让它流脓流血,它反而会收。结痴。
狠一次,真的就不会痛了!
一一不若死了干脆!
&ldo;师父……&rdo;,睁眼,女子血色的眸瞳越发深邃,好似快要泣出血来。脚下的白雪,她冲着它们轻声呢喃&ldo;!我真是恨不得杀了你怀&rdo;&ldo;,
一一恨不得杀了你。
一一这样,我也可以死去了。
良久,辽寂的雪地,男子淡到几乎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响起,&ldo;会冷。
转过头去,她看见风声呼啸,雪花飞拂。这片被白色尽数覆盖的世界里,男子徐徐走来,墨色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面上的白玉面具几乎要和大雪融为一体,墨色的衣衫在大风中飒飒飞扬,像一只浴火的凤。
&ldo;小凤儿。&rdo;
&ldo;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