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仍独自遍游风景名胜,如雨花台、清凉寺、莫愁湖、玄武湖、天王府等地,无处不使人
忆及太平天国的如烟往事。
不久我到达上海,报上已刊出皖系失败的消息。我立即去访问那时迁住在法租界霞飞路
渔阳里二号的陈独秀先生。他为皖系军阀的失败而称快、大谈时局的各种可能发展。他问我
此次南来,是否负有学生代表的任务。我加以否认,并告诉他在离北京前与李大钊先生谈话
的经过。他大为高兴,表示正要找我商谈关于共产主义运动的事。他热诚地要我搬到他家里
住,以便从长计议。他说楼上有三间屋子,他和他的家人用了两间,另一间住着一位急进的
女青年王会吾。楼下三间,一间是客厅,一间由青年作家李达住,还有一间空房正好给我住。
我虽抱有从事共产主义运动的意向和热情,但还只是一种空洞的想法,是偏于兴趣方面
的,还没有以这一运动为终身事业的坚决打算。因此我住在陈家的最初几天,主要仍是在外
面奔忙,辞去了中华全国工业联合协会总干事的职务,并与黄介民等旧友酬酙频繁。这使陈
先生等有点不耐,陈太太甚至讥讽我交游太广,也许是为了找女朋友。这些自然是不尽合乎
事实的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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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一册
大约快到七月底,我才与陈先生慎重其事的谈起李大钊先生的意向。他开门见山的说:
&ldo;研究马克思主义现在已经不是最主要的工作,现在需要立即组织一个中国共产党。&rdo;陈先
生这种坚决的主张,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滔滔不绝地说明这种主张的各项理由。我聚精会
神的倾听着他的高论,有时互相附和,有时互相质难。这个主张从此就成为我们多次谈话的
题目。
陈先生曾是新文化运动的领袖,此时充当中国共产党的发起人,确实具有多方面的特长。
他是中国当代的一位大思想家,好学深思,精力过人,通常每天上午和晚间是他阅读和写作
的时候,下午则常与朋友们畅谈高论。他非常健谈,我住在他家里的这一段时间内,每当午
饭后,如果没有别的客人打扰,他的话匣子便向我打开,往往要谈好几个钟头。他的谈吐不
是学院式的,十分的引人入胜。他往往先提出一个假定,然后层出不穷的发问,不厌其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