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时,已是十点钟。今晚吃的炒饭也已消耗得七七八八,还好此次运气并不怎么差,公寓楼下的小卖部还没打烊,我便买了一桶酸菜牛肉泡面和一根火腿肠当作夜宵了。
吃完夜宵,我随随便便地收拾一些回老家必备的物品。衣物肯定是不用带了,因为第四天我就要回来了,所以只带些平常起居用的物品。
忙了一天,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但因为大脑兴奋,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也未能入睡。这四年,我除了清明节回去拜祭亲人外,就不曾踏足故土了。明天的事谁也无法准确预料,此次远行,或许再也回不来了,也不知在那种情况下是否能在另一个世界遇到亲人,所以我当然得回去凭吊一番。
这一夜,虽然入睡时可能已是凌晨两点钟,但我却睡得格外的香,或许是因为将心里的负担释放掉一些的缘故吧。不管如何,我此次奇异的旅程,要么让我摆脱宿命,要么就是要我的命,有时死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其实一个人只要他放开了,他就敢大胆地去做很多事,甚至死也不足惜。所谓的不成功便成仁嘛!
灯火辉煌的大道,纸醉金迷的娱乐街,在夜市的映衬下,夜沉得更寂寞。带着一丝自慰的因素,我在梦境里构建未来的美丽蓝图……
翌日早晨,一阵不和谐的曲子从我的枕头下响起,格外的刺耳。我睁开双眼,无奈地把手机掏出来,关掉了那让人厌恶的铃声。闹钟坏了,我只能用手机设闹铃,但这种老式手机铃声是自带的,那旋律比三岁小孩糊乱吹口琴所发出的音律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今天不用担心迟到,可我却不敢睡懒觉了。因为我还得到县城去转车,发往老家方向的车次有限,一旦迟了的话,到时就算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也没车可坐。
勿勿地洗漱完毕,背起背包,我便往客车站赶去。现在的客车站已不像春运时期人满为患了,也用不着排队购票,这倒是帮我节省了很多时间,毕竟回老家是越早越好。
沿途自然没什么风波,只是那崎岖而蜿蜒绵长的盘山公路,使汽车颠簸个不停,把我折腾得不轻。好在我的身体还算强壮,只是稍稍休息下便从眩晕状态恢复过来了。
客车的终点站是在乡里,因此我还得花两个小时步行到村庄,那是在正常的步行速度下。当然,我可以选择快速步行或雇一辆摩托车,但好不容易才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我想好好地观赏故乡的山水。
在回去之前,我得在乡里采购一些东西。正值今天赶集,乡里的街道上商贾云集,有本地的,也有从各处赶来做生意的小贩。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挥汗如雨。因为这里每隔五天才赶一次集,不管是做生意的还是买东西的,都集中到今天来了。
我所要买的东西也不多,就是祭祀用的鸡、糯米、酒、蜡烛、纸钱、香。另外糯米得多买点,听说糯米对制服僵尸有奇效,可能在秘境中会用得到,况且这里卖的糯米不会像城里的奸商在里面掺大米。
等得将物品都购买完毕后,已到下午五点钟了,我这才提起大包小包的往家里赶去。
走在乡间小路上,轻嗅一下泥土和草木的味道,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倾听着夏虫的鸣叫和草簌声,这一切都令人心旷神怡。
翻过山头,一幅美丽的景象出现在视野中。
余晖似金,炊烟袅袅,缭绕着古朴的村庄。远处的山峦,笼罩着层层暮霭。村庄下的河流,如一条玉带般的缠绕在山脚下。苍山翠林,构成一副伟岸的身躯。清流汩汩,似少女般靓丽的身影。
我如痴如醉地把这一切尽收眼底,轻松地走下山头,河的对面便是村庄了。
在路上遇上一些老乡,瞧得他们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我,我自然也懒得跟他们打招呼。用自己的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可不是我一惯的作风。或许四年前对于别人的嘲讽,我还有些愠怒,但现在顶多只是令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罢了。
他们想让我生气,我偏不生气,我为什么要听他们的?有些人,你越跟他辩,他就越来劲。对付这种人,要无视他!他说累了自然不说了。
看这些人的样子,明显和四年前一样把我当瘟神,说句不客气的话,他们的某种封建思想只能带入棺材才会彻底消失。
懒得理会他们了,我在河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后,才不紧不慢地往家里走去。虽然现在是夏末,但家乡的天气就是爽,一年四季除了冬天外都可以到河里洗澡。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里没有预想中的布满灰尘,这个猜也猜得到,自然是我姑姑的功劳了。想到这里,心中缓缓地淌过一股暖流,一种久违的幸福感在心田荡漾。
现在已是傍晚,老屋的光线并不太好,我从背包中摸出在集市上买的蜡烛点了起来。然后从屋檐下的废柴堆里捡些还没腐的木头来生火,也不是因为冷,就是想让这屋里有点烟火而不至于太冷清罢了。
生好火后,我又从包里掏出些快速食品准备充饥,突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若非是因为屋里太安静,还真听不到。
&ldo;小林子,是你吗?&rdo;姑姑一直叫我小林子,因此我不用看也知道是她。大概是听路人甲或路人丙说,她才知道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