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对于黎染来说,这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分。
那一天,夕阳无限,她穿着大红的衣裙,轻轻垫着脚尖,行走在屋后的小树林里,她的步履轻快,唇角含笑,圆润润的大眼睛咕噜噜转个不停,却是不曾想见,她竟看见了许维宁跟一个狐狸精……
许维宁笑的十分快活,如墨如砚端庄雅致的气质被破坏了个十成十,这简直不像是黎染认识了十六年的许维宁,他竟被另一个女子染上了情绪……
一个穿着纯白色小洋装的女子,跟她的宁宁哥哥抱在一起,在她家的小树林里,在她生日的当天,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宁宁哥哥……”
她想,那一瞬间,她的声音都是破碎的,低哑、狰狞,含着无数无数的情绪,不知道在期盼什么,不知道在逃避什么,反正所有所有的犹豫和矛盾都转化成了不敢置信的愤怒。
这一天是什么日子,许维宁竟敢如此做,如此下她的脸面,坏了许家和黎家的交情,他竟然敢……
“冰凌,这位是今天的小寿星,我们参加的就是她的生日宴会,你叫她‘锦衣妹妹’就行。”
许是许维宁从来不曾告诉过他身边的那个女子黎染的身份,所以这个女子只多少有些拘谨,却不曾慌张,也没什么愧疚。
她静静的站在许维宁的身侧,如水的眸子不时的瞅许维宁两眼,眼中都是深情和化不开的温柔。
“染染,这位是……”
黎染不曾走近,她整个人都倚在小树上,有些虚脱,却不曾丢了气势,她颇有些不客气的直接打断了许维宁的话,对于那个狐狸精脸上的惊诧视而不见,这个狐狸精没有一点儿意见的捧着许维宁,却不代表她也要对许维宁低三下四。
“宁宁哥哥,我以为她要叫我姐姐,而我若给你面子,就喊她声儿妹妹,若是不然,叫她声儿‘贱人’,她也是要受着的。……怎么?宁宁哥哥,我说的不对吗?……我的未婚夫。”
那个被许维宁称作‘冰凌’的狐狸精的腿突然变的很软,整个人都倒在了许维宁的身上,满眼的不敢置信,眼泪普拉普拉的掉个不停,伤心欲绝的样子演了个十成十。
“染染……,染染,你怎么说话呢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染染,快给冰凌道歉,染染……”
黎染颇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她不是没看见这个狐狸精眼中的精明和算计,她只是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对她好了十六年的,她的未婚夫。
他们即将宣布婚期了啊,就在今天的晚宴上……
“道歉?真是笑话!许维宁,我五岁那年认识了你,十五岁那年跟你订婚,如今我已经二十一岁了,这期间可是整整十六年的时间,不是十六个月,更不是十六天!”
“十六年间,你哄着我、宠着我、娇惯着我,对待我可从来不是对待一个世交的妹妹,我是你许家认定的未来主母,你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你个比我整整大了五岁,你都懂了这么些年了,如今却想反悔,你觉得这可能吗?”
在她黎家的地盘上,在她黎染的生日当天,这位来的也太过理直气壮了吧?!她不是他的阿猫阿狗,她是他的未婚妻……
“还有这位小三儿,你可别说你跟我的未婚夫真爱无敌之类的,我跟许维宁认识十六年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跟他相爱了几个月?有半年了吗?……简直都是些笑话!”
“站在我黎家的地盘上,装什么千年狐狸精,万年大尾巴狼啊?!贱人!”
黎染一刻也不停的转身就走,当初选定了许维宁做未婚夫,许维宁就该感恩戴德才是,如今竟然领着狐狸精到她的地盘上来了,这简直是欺负人欺负到姥姥家了!欺人太甚!
黎染紧紧的挽着童落辰的胳膊,耳边不时的回荡着刚刚许维宁的声音,许维宁的声音一贯的平稳,他说:“勾陈一,染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是我未来的妻子……”
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她什么情绪也没有了,她听不见北极星的声音,她也想不起宴会即将开始的时候她找不到许维宁,只能让北极星做了她的男伴的侮辱,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满室的喧嚣都成了嘲笑……
即使黎父还不曾宣布她跟许维宁的婚期,可是在这种时候,许维宁带着别的女人招摇过市,还大喇喇的介绍那才是他未来的妻子,对黎染来说,也是极大的折辱。
这不是普通的生日宴会,这是她黎染的生日宴会啊,她是他的未婚妻……
“染染,你怎么就不听话,好好的呆着不行吗?我会替你报仇的。”
黎染的房间在三楼,在她被勒令不得出门的时候,童落辰却翻窗来看她,黎染心中感激,却不愿意让童落辰插手,她顾及的不是童落辰下手太狠,她是不想让别人插手这件事儿,这是她的事儿,她要亲自动手。
黎染曲膝坐在床上,双目怔怔的望着窗外,连看也不看童落辰一眼,“我要你有什么用?仇还是我自己报才爽快,我自己能行,不用你插手。”
“染染……”
“你走吧,别再来了,我会自己报仇的,不用你,别再来找我。”
这一次分别,他二十七岁,而她二十二岁,初春,春风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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