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不曾深深地透视这个灵魂呢!
赤色的法官如是说:&ldo;为什么这罪犯杀了人呢?他想抢掠。&rdo;但是,我告诉你们,他的灵魂需要血,而全不是想抢掠:
他渴求着刀之祝福。
但是他可怜的理智,不了解这种疯狂,而决定了他的行为。&ldo;血又有何价值呢?&rdo;他说;&ldo;你不趁着机会至少抢掠一下吗?报复一下吗?&rdo;
他听信了他可怜的理智:他的语句如铅似地悬在他身上;‐‐于是他杀人时,也抢掠了。他不愿因自己的疯狂而怀羞。
现在他的过失之铅又重压在他身上,他的可怜的理智又如此地麻木,瘫痪而沉重。
他只要能摇摇头,他的重负便会滚下来,但是谁摇这个头呢?
这个人是什么?他是疾病的集团;这些疾病凭藉他的精神在世界上伸长着:它们想在那里寻找赃物。
这个人是什么?是一串互扭着的从不和睦的野蛇,‐‐所以它们四出在世界上找寻赃物。
看这个可怜的躯壳吧!它的许多痛苦与希望,它可怜的灵魂尝试去了解它们。它的灵魂以为那就是犯罪的快乐与焦急,想取得刀之祝福的。
现在,患病的人都被当今的恶所袭击:他想用致他于痛苦之物,也使别人痛苦。但从前曾有过别的时代,别的善恶。
从前,疑惑与个人的野心都是罪恶。那时候,病者变成异教徒与巫者:他们如异教徒与巫者一样,使自己痛苦,又使别人痛苦。
我知道你们不愿听从我:你们以为这会对于你们中间的善良者有害,但是你们所谓善良者于我何有呢!
你们所谓善良者,有许多使我生厌之物;但那并不是他们的恶。我只愿他们会有一种疯狂,使他们如这苍白的罪犯似地死灭!
真的,我愿他们的疯狂便是真理、忠信、或正义;但是他们有他们的道德,那便是在可怜的自满中求得长生。
&ldo;我是河边的栏杆;谁能扶我的,便扶我罢!我不是你们的拐杖。‐‐&rdo;
查拉斯图拉如是说。
诵读与写作
一切写作之物,我只喜爱作者用自己的心血写成的。用你的心血写作罢:你将知道心血便是精神。
别人的心血是不易了解的:我恨一切以诵读为消遣的人。
深知读者的人,不会再给读者写作。这样的读者再有一世纪,‐‐精神也会腐臭了。
让每个人都有读书的权利,不仅最后会损害了写作,连思想也会被损害的。
从前精神便是上帝,接着变成了人,现在他变成了群众。
谁用心血写作格言,他是不愿被人们诵读的,而是给人们默记的。
从这个峰巅到那个峰巅是两山间最短的距离;但是你必须有长腿,才能取道于此。格言应当是山之峰巅;而听受这些格言的人,应当是伟大高强的。
轻快而纯洁的空气,随时可有的危险,精神里充满着快乐的恶:这一切都互相调和。
我愿意魔鬼围绕着我,因为我是勇敢的。勇敢驱逐鬼魅而自制许多魔鬼,‐‐勇敢需要笑。
我的感觉不再和你们的相同:我笑我下面那块云的乌黑与笨重,‐‐只是那却是你们的激起风暴的暗云。
你们希望高举时,你们仰望着。我却俯视着,因为我在高处。
你们中间谁能又笑又在高处呢?
站在最高山上的人,笑看着戏台上生命里的一切真假悲剧。
不顾忌的,轻蔑的,暴虐的,‐‐智慧教我们如是:智慧是一个妇人,只爱一个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