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玛道:“男人三妻四妾,等闲事也,绝构不成理由。”
符太毫无愧色的道:“那‘余毒未清’又如何?鄙人的责任是医人,非是害人。”
妲玛终忍俊不禁,“噗喃”娇笑,如冰融雪解,又怪责自己露出底儿,嗔道:“解释也可以讨价还价的,可知你是如何混帐。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符太悠然道:“可以说出来的,通常没有石破天惊的震撼力,稀松平庸。勉强着鄙人说,可以告诉夫人,鄙人若没点道行,怎配作夫人的护花者。”
妲玛道:“大人有胜过田上渊的把握?”
符太亮起异芒,道:“谁胜谁负,没有意思,田上渊本身掌握的,在背后撑他腰的,是当今中土最强横的势力,否则鄙人早去找他决战,故没法对夫人的问题提供爽脆的答案。”稍顿,续道:“如夫人换别的方式问,例如能否杀死田上渊,鄙人可以项上人头保证,田上渊是注定了飮恨于鄙人手上,谁都不能改变。”
妲玛不解地审视他好一阵子,柔声道:“你是真的痛恨他。何解?”
符太回复嘻皮笑脸的气人模样,道:“洞房花烛夜,一切将告水落石出。”
妲玛叹道:“快给你气死。你期待的什么夜,永远不会发生,你的所谓‘情约’,是天下间最蠢蛋的契约,枉你聪明一世,蠢钝一时。勿浪费人家的时间,你今天来,究竟想告诉我何事?妲玛失去了和你扯东扯西的耐性哩!”
符太微笑道:“扯到别处去的罪魁似是夫人而非我。鄙人是来禀上有关田上渊的最新动向,夫人却追究起鄙人之所以能神通广大的原因。惹得鄙人对夫人愈看愈爱,一心想着今晚来个洞房花烛,想得脑袋燃烧,连平时说不出口的话,都说了出来。”
妲玛竟不计较他又出口调戏,抓着他说话的漏洞道:“不再‘余毒未清’了。”
话出口方发觉语病,玉颊红晕乍现。
符太呆瞪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妲玛此刻说话的神态、模样,令不能挽回的过去,重现眼前。
第十一章神医本色
妲玛瞬即回复清冷自若,适才的失言失态,似从未发生过,道:“妲玛在听着!”
符太将她从头至脚瞧一遍,自言自语的点头道:“还以为夫人对鄙人不屑一顾,原来恰好相反,过去二十多天,夫人闭关疗伤,现在离复元只一线之差。不过!如本太医断症无误,所差的一线,极难痊愈,因令夫人受创的是田上渊阴损之极的‘血手功’,伤的为血气的本源,却没有特定的位置,若似在深潭内寻找一条漏网的小鱼,鱼踪乍现,下一刻又不知所终。”
妲玛给他说中心事,淡淡道:“大人究竟是因对‘血手’深到的了解,还是医术高明至能掌握我内伤的情况?”
符太微笑道:“现时首要之务,是使夫人完全复元过来,非是查根究柢。夫人相信吗?天下间能使夫人不药而愈者,不出三个人。且下手医治的时机非常关键,宜早不宜迟,拖延过久,大有可能永难痊愈,还以为好了,当与田上渊再次交手,方发觉正因此一线之差,缚手缚脚,如被他生擒活捉,肯定贞操不保。”
妲玛白他一眼,不悦道:“偏扯到那方面去,你说能令我完全复元者,有三个人。一个是神医,另一个该为田上渊,第三个人是谁?”
符太道:“当然是符太!”
不容她问下去,接着道:“可以下手为夫人治伤了吗?”
妲玛苦恼的道:“人家信你不过呵!”
符太正容道:“夫人放心,我王庭经乃顶天立地、不欺暗室的君子。八公主和小敏儿是最佳范例,夫人怕我趁机轻薄你吗?是看扁了鄙人,不明白鄙人医者父母心。”
妲玛犹豫的道:“你是以内气为我治伤吗?就像为皇上诊治般?”
符太理直气壮的道:“深潭寻鱼,没可能只局限于某一水域和深浅,夫人明察。可以保证的,是必可根除夫人的内患。”
妲玛两边玉颊再现霞彩,狠盯他一眼,叹道:“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对吗?”
符太欣然道:“夫人刚才不是说过,鄙人是唯一的例外。”
妲玛微耸香肩,道:“好吧!”
符太喜出望外,当然不敢表露出心内的兴奋,同时警告自己,如乘人之危的占妲玛便宜,将令她看不起自己。
道:“刚才鄙人夸大了点,四手相握,该足够有余。”
妲玛杏目圆瞪的道:“既然如此,偏要夸大来吓人,算什么医者父母心?”
符太昂然道:“对夫人,鄙人持的肯定非是父母心,而是……嘿!守正不阿之心。”妲玛神态自若的哂道:“在马车上挨挨碰碰,叫守正不阿,未之闻也。休说废话。”一双玉手递往符太。
符太如得至宝的把她一双柔荑接入手内,掌心相向,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透心而入。轻轻道:“有‘黄河帮第一高手’之称、帮主陶宏之弟陶过,在长安被独行刺客伏击身亡,随行的高手亦有死伤,此事轰动北方。”
妲玛一阵抖颤,闭上美目,道:“太医大人的真气非常古怪,虚无缥缈,难以测度。”接着睁眼道:“田上渊与此有何关系?他昨天才离开洛阳。”
符太牢牢握着她温润的纤手,仿佛自认识她以来,一直隔在两人间的无形墙壁已被拆除。清丽的脸庞,磁铁似的,使他没法移开目光;亲密的接触,跨越了以前那道鸿沟,一切由此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