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陈西嘤咛一声,条件反射地打了周宴舟一巴掌,跟拍蚊子似的。
周宴舟摸着被打的右脸,没好气地笑了下。
替陈西盖好被子,周宴舟换了睡袍,拿着手机走出?套房。
冬日的北京不到七点天就黑透了,酒店的走廊挂了一排橘黄色的灯笼,灯笼散出?来的光芒温暖且不刺眼,周宴舟肩头靠在连廊的柱子,抻着长腿,捧着打火机点了根烟。
没抽两口就见老板从财务室里走出?来,周宴舟弹了弹烟灰,看着缓缓走过来的男人,立马站直身体,面带恭敬地喊了声:“何叔。”
何清文笑着摆摆手,一脸慈爱道:“许久没见了,过来喝会儿茶。”
说着,何清文领着周宴舟自顾自地往东厢房的茶室走,周宴舟掐了烟,默默跟在何清文身后。
茶室布置得很古色古香,紫檀木的茶桌上放着一套紫砂茶壶,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副字画,题名是何清文本人。
东面的窗户下摆着一盆素冠荷鼎,花状如荷,颜色素朴,价值却不菲,少说也得七位数,算是花中极品。
何清文招呼周宴舟落座,他则开始摆弄茶具。
泡茶前,何清文点了根线香,屋内灯光不是特别明?亮,烟雾缭绕下,有那么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
周宴舟在长辈面前没那么随性?,他交叠双腿,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一手落在膝盖,面色平静地望着何清文泡茶。
眼见他将繁琐的流程走了一遭,最后才倒了两杯清澈的茶水出?来,周宴舟挑挑眉,主动找话题:“何叔最近在忙什么?”
何清文将茶杯搁在周宴舟面前,放下茶壶,笑容温和道:“我能忙什么,养养花种种草,顺便写点字画什么的,也没什么用。”
周宴舟端起茶杯抿了小口,毫不吝啬地夸赞:“您谦虚了。”
“您前两年?出?的自传可是上了畅销书排行榜前十,大批读者等着您出?下册。您可是大名人,肯定是下一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何清文被周宴舟逗得哈哈大笑,忙说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不至于。
周宴舟也就这么一说,见对方不想再提这事儿,周宴舟巧妙地转移话题:“您这茶不错,今年?的新?茶?”
聊到品茶,何清文来了兴趣,当?即给周宴舟科普起来,说是今年?的明?前龙井。
周宴舟还?真?装作有兴趣的模样,洗耳恭听何清文聊茶。
聊着聊着,聊到了这几年?的一些惠民政策,何清文虽然退休了,也时刻关注着时政,还?不忘提点周宴舟如今身份不一般了,万事儿都得细致小心?。
周宴舟恭敬地点头,表示谨记何叔的教诲。
何清文见周宴舟没有半点不耐烦,又点评起他新?上任这几个月做的一些改变。
周宴舟全程听着,时不时解答两句疑惑。
聊到最后,茶都冷了。
何清文察觉到时间不早了,终于结束话题,催促周宴舟去休息。
周宴舟坐在椅子里没有动静,何清文见状,意识到他有话要说,主动问:“还?有事儿?”
周宴舟笑了笑,含蓄道:“是有点小麻烦想请何叔帮个忙。”
何清文愣了下,忙说:“跟我还?客气什么,有什么事儿你尽管提。”
周宴舟双手合十,放在腹部,迎上何清文好奇的目光,周宴舟委婉开腔:“您跟我们家老爷子有几分交情,本来这事儿不好麻烦您,可我这儿实在没招了。”
“那姑娘您也见过了,我是真?心?想跟她?有个结果。奈何我们家老爷子脾气倔,不太认同这桩婚事,我也不好跟他对着干。”
“您要有空,不如去家里坐坐?您的话,老爷子总是要听个三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