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我明白了。所以你不讨厌我?&rdo;她停下脚步,盯着好像从不知道距离的教室。
黑乎乎的教室把它的奇妙势力进一步扩大,犹如成为了学校里的新兴黑洞。今天内的所有时间都被它拨快了不止一倍。连多芙的声音在黑洞里也听起来像沙粒,稠密飘散,搔痒地摩擦着它的曲隔界线,&ldo;夏洛克?&rdo;
&ldo;什么?&rdo;
或许不仅仅是违反物理定律的奇异点,或许特定性十足的时刻在此也早有安排,不但锁住所有逃脱的光线,还已准备好开始它的灾难。
&ldo;你要进来吗?&rdo;
这一定是历史上最恐怖的三月。
多芙在黑暗中正拽着夏洛克的领口。她吻着他,却又像吻着海浪里的浮沫,被漂浮不定带上沙滩,又被海水带进浪花。她背抵着墙壁,冷的要命,却没法丝毫讨厌,攒着衣领的手越发用力。她快飞走了,甚至不用尝试,空气立刻就能带上她。
夏洛克原来是黑洞的一部分,恰到好处又彬彬有礼地违反定律。
他借着身长,扬起脑袋喃喃道,&ldo;不……我得要些什么更强烈的东西。&rdo;
&ldo;什么?现在?在这里?&rdo;不得不承认,当托着多芙下颚的双手利落放下时,她失落极了。有些时候,夏洛克感觉是她可以真爱的男人,但其它更多时候,他又像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教室的后门忽然被咯吱凶狠打开,多芙眯着眼,辨认不出是哪位教授呵斥着,&ldo;这是在搞什么鬼?&rdo;
&ldo;投影灯泡检查。&rdo;夏洛克一定是面不改色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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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年度最激动人心的事件,多芙打工的咖啡馆因为一起意外爆炸暂停营业,而她可以一分不少领到期间的薪水。
&ldo;我就说了,有一天你一定会犯下这种事。&rdo;芬恩对着镜子整理领带。
多芙盘腿坐在厨房地上,对着洗碗机上的旋钮发难,&ldo;你就这么急着约会吗?就不能等到这个轰隆隆的玩意结束吗?&rdo;
&ldo;别犯傻了。我在餐厅订了位,杰茜一直想吃的那家牛排。过几天我们肯定就忙到没法见了。&rdo;他说着,同时又解下了领带。他更喜欢折腾胸前的四颗纽扣。
&ldo;你说你们在尝试素食主义不是吗?你会忙些什么?&rdo;
&ldo;牛吃草,我们吃牛。这等同于我们在吃草,你这傻子。&rdo;他顿了顿,凑近镜子捣弄自己的鬓角,&ldo;读读报纸。维米尔的油画在我们艺术馆要展出。另外两个家伙一个神出鬼没一个玩世不恭,所以能指望的只有我了。&rdo;
为什么男人要蓄鬓角,难道不觉得这让他们看起来像带着花边的水果派吗?
&ldo;嗯……对了,芬恩。我想你今晚该给她打个电话。你知道,她已经开始给我们写信了。&rdo;
&ldo;如果你管景点明信片叫信。总之,我会联系她的,也会尽量不吵架。她总是对我的工作说三道四。可你也明白我有多么热爱这份工作。&rdo;
多芙赤脚踏着矮桌,跳进沙发里。她打算就此放任洗碗机继续吵闹溢出泡泡。&ldo;她上了报纸。你没注意到吗?&rdo;
&ldo;废话。瞧瞧那扉页简介。嘿,&rdo;芬恩从柜子里翻出夹克,几个塑料衣架被一同扯到了地上,&ldo;你还记得我说的科林斯吗?你们‐‐&rdo;
&ldo;噢住嘴吧!我现在要去贝克街。&rdo;
他突然没缘由的严肃,举起衣架指着多芙,&ldo;做什么?听着,贝克街的爆炸,这可能是个恐怖袭击!你到底要‐‐&rdo;
&ldo;得了吧。我要去碰碰运气,长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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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芙也曾经有非常喜欢的男孩。这一直持续到他在校刊上发表鹦鹉研究报告,多芙没再与他说过话。&ldo;我正养着一只本地繁殖,笨拙并极具破坏性的鸟,&rdo;他写道,&ldo;那是只给她机会就能咬穿一切的鹦鹉。&rdo;
&ldo;为什么?我没明白。&rdo;雷斯垂德自顾自点着头从纸袋里拿出一块饼干。
多芙别过脑袋,不去看电视上的鹦鹉讲解,&ldo;他曾经在午餐时说过我有多么像那只鹦鹉。&rdo;这某种程度上积淀了她如今对鸟类的过激恐惧。
&ldo;可你就从来没想过,那说不定会是某种暗喻吗?&rdo;
显然,今天运气不佳。
当她看见夏洛克正和那块蜡质土豆举着下巴研究钉在墙上的混乱地图时,她举起双手发誓自己一定会保持绝对安静才得以坐在沙发上吃着刚买来的小甜饼。
在她被迫观看动物世界的功夫,夏洛克手忙脚乱握着手机,不断往古怪的包里塞着。
&ldo;先生,为什么你要吃我的饼干?&rdo;多芙盯着雷斯垂德再一次伸来的手。
&ldo;呃,因为这饼干对于你一个人来说确实太多了。&rdo;他张着手臂,笑了起来,原先的苦闷相消失殆尽。
&ldo;没错。这是两人份的饼干。&rdo;镜头不断向前推进,鸟喙在扑闪着的丰满蓝色羽毛下若隐若现。多芙感到毛骨悚然,忍着脾气闭上眼睛,&ldo;别吃我的饼干。我讨厌别人吃我的饼干。&rdo;
&ldo;那你究竟为什么要买两人份?&rdo;雷斯垂德毫无掩饰的更加开心起来。这反倒让他更像只活鹦鹉,看见同伴被夹住翅膀,却欢喜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