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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第1页）

杰里没有评价那句&ldo;就算切成碎片&rdo;，他觉得直接忽略它比较好。他问：&ldo;我们几个人不是都去过&lso;深处&rso;吗?虽然我仍然不太明白这个说法……照你这么说，我们靠自己不能找到路吗?必须要打莱尔德吗?&rdo;

肖恩说：&ldo;我们不行。我能下到下面去，是因为岗哨毕竟曾经是个人工建筑，里面的东西还是比较明确的，我能看见需要看的东西。但外面不行，到底有没有路，我是看不见的。这段时间我才明白，我们资质不足，莱尔德可能不太一样。一般的潜水员会在沉船里窒息，但也有人能长出腮和尾巴。&rdo;

&ldo;你这是在暗示莱尔德变成怪物了?&rdo;杰里问。

肖恩摇摇头：&ldo;他没有。他只是能长出腮和尾巴而已，但他仍然不能用鱼的眼睛看路。不管怎么说，他都比我们更解海，只要能好好使用他，我们就能浮上海面。&rdo;

肖恩的语气和表情都看似正常，说的话却怎么听都不太对劲。

杰里想了想，说：&ldo;那……那好吧。你放开我，我跟你一起回去找他们俩。&rdo;

&ldo;他们俩?&rdo;

&ldo;莱尔德和列维&iddot;卡拉泽啊。&rdo;

肖恩撇了一下嘴，皱起眉头：&ldo;就是因为有卡拉泽，我们才必须先做好准备，然后再下去。我遇到莱尔德的时候，他也在附近，这样不行……&rdo;

肖恩啧啧摇头。杰里想问他到底什么不行，他没有回答，而是说：&ldo;好了，你就相信我吧，我们差不多该开始了，你之后还得轮到塞西呢。&rdo;

肖恩伸手过来，把杰里吓了一跳，他还以为肖恩又要掐他脖子。

当然肖恩并没有，他只是摸了摸杰里的脑门，把杰里额前和颊侧的碎发都慢慢拂开。

接着，杰里看到他拿出了一个奇怪的物品，它像一副头戴耳机，也有些像听诊器，下面连着电线，反正像是某种古老的仪器。

肖恩整理了一下它连着的线，把它挂在小推车旁边，掏出一副塑胶手套。这可并不是手术手套，更像是干粗活用的。

在杰里疑惑而惊恐的目光中，肖恩又拿出了一支表面布满污渍的塑料瓶。

&ldo;也不知道这是多少年前的东西了，但是没办法，只能用它了。&rdo;肖恩自言自语着，拔开瓶塞，把一股带着微妙化学味的膏体蘸上指尖，然后涂抹到杰里的头部两侧。

杰里吓得拼命挣扎，尼龙绳和皮带把他绑得很牢固，甚至长椅也被什么东西固定在了地上，他用上全身力气，也只是在乱动乱抖，根本没法阻止肖恩。

杰里问肖恩要干什么，肖恩却只做了个&ldo;嘘&rdo;的手势。

肖恩把那个&ldo;像耳机或听诊器&rdo;的东西戴在杰里头上，抵住涂抹了膏状物的地方，然后他站起来，挪了一下小推车的位置。

这下，杰里躺着也能看到推车上的物品了：一台盒子形状的老旧仪器，上面有指针仪表盘和几个旋钮。旁边铺开着一块软布，布上赫然排列着几支大小不等的金属长针。

杰里继续挣扎，狂吼着问肖恩那是什么。肖恩丝毫不受他情绪的影响，平静地告诉他，是长铁钉和碎冰锥，都是在这个地方找到的，从前来过的人留下的。

甚至肖恩还说，幸好现在柴油还没用完，否则就没法给你做麻醉了。

杰里一边拼命扭动身体，一边疑惑柴油为什么能做麻醉……然后，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什么了，他在一些纪录片里见过类似的东西……

柴油不是麻醉用的，电击才是。

而电击不是为了折磨，甚至不是为了治疗，它是为下一步骤做准备。为了让那根细长的冰锥顺利从眼角刺入大脑……

&ldo;肖恩!&rdo;杰里嚎啕大哭起来，&ldo;你醒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不要啊!我会死的!我会死的!&rdo;

肖恩伸手过来，用带着手套的指节抹了一下杰里的眼泪。

&ldo;你不会死的，这个小技巧很简单，&rdo;肖恩还故意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就像医生在手术前安慰紧张的患者，&ldo;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帮温蒂紧急处理伤口，是我妈妈教我的。后来老师还夸过我，说很难相信十二岁的孩子能做得这么专业。可惜我并不想做医生，嗯……我还是更想进入职业球队什么的。我只是想说，你相信我，我为此练习过很多次，手很稳，不会伤到你的眼球，你醒来就会发生改变，那时，我们就可以一起……&rdo;

&ldo;去你的!温蒂到现在都见到你就躲着走!你在她眼里就跟牙医差不多!&rdo;

牙医。听到这个词，肖恩楞了一下。戴面具的雷诺兹也曾用牙医打比方，对他说过一些话。

&ldo;但我确实帮助了温蒂，&rdo;肖恩说，&ldo;这一点无法改变，她对我的恐惧才是没道理的。&rdo;

他边说边面向小推车上的仪器。他不太想得起来雷诺兹的原话了，但还记得大致意思。而且，它说得很对。这种恐惧是没道理的。

&ldo;肖恩!你听着!&rdo;杰里哭喊道，&ldo;如果你非要这样……我是不会原谅你的!&rdo;

肖恩点了点头，敷衍地哼了一声，拿出一坨厚厚的布团。布团来到面前，杰里认出这是自己家居服的一部分，是一块填充了棉花的&ldo;恐龙尾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