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拉长了她的影,冷风席卷,空气里吹来淡淡的凛冽清香。
她抬起头,看着来人,眼圈微红。有愤怒,也有不甘,有痴缠,更有不悔的初心。赵秋容悄悄抚弄心口平缓情绪,她笑着迎过去,问道:“大将军怎么来了?”
见到她,姜槐心里说不出来的堵得慌,尤其想到她先前放肆之举,那些久远的记忆被勾起。她维持着好修养,面无表情道:“来接人。”
至于接的是谁,不言而喻。
赵秋容温温柔柔地冲她笑:“将军以为,棋圣之美,美得过天上繁星和清晨盛开的娇花吗?”
这话乍然听起来有些耳熟,姜槐不假思索:“当然。”
赵秋容眼里的笑落下去。
那句话她记了很久,哪怕隔着漫长的时光,隔着两方不同的天地她都没忘。如今阿星找到了比繁星还美比娇花还艳的女人,竟连多看她一眼都做不到。
她近乎幽怨地看着一身长袍眉目清冷的姜槐:“打扰了。”
姜槐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走出几步她忍不住回头望了眼,赵秋容孑然的背影透着股子黯然神伤,揉了揉发麻的心口,摇摇头,不可能的,她怎么会觉得这人像师姐。
师姐……
姜槐抬起的步子再次顿住。
关于师姐的印象,如今想来着实模糊,记得最清楚的,是合欢道主从血泊里爬起来死死抱着自己,流着眼泪痛苦地冲她呼喊。
她那会心神崩碎,听不清那些话,但她看得清楚,师姐哭着哭着眼珠子都红了。
那些久远的记忆里埋藏了太多的血与泪,姜槐有心忘记,强迫着自己不再多想。
她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如今为了阿瓷,她找到了好好活下去的理由,姜槐眼里含着笑,风度翩翩地踏入北院。
道棋上的裂缝越来越大,姜槐找到她时,那枚莹白圆润的道棋顷刻碎成齑粉。
云瓷的心也跟着颤了颤,当然明白,若无这枚道棋,今日她极有可能要着了赵秋容的道儿。
试探来试探去,探出一只活了多年的老妖精,她竭力教自己冷静下来,暗道:赵秋容和阿兄之间,会是什么关系?
不,那应该不是赵家嫡女。
云瓷深呼一口气,姜槐从后背抱着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目光低垂落在她指尖残存的齑粉,茫然低呼:“道棋碎了?”
“嗯,碎了。”云瓷此时的确需要她的怀抱来温暖,她道:“我见过赵秋容了。她…是阿兄的故人吗?”
感受到她指节传来的冷意,姜槐问道:“为何这样说?”
“我教人请了窥天道长老算赵秋容的命格……”云瓷温柔地与她十指紧扣:“算不出来,三位长老皆遭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