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许久,方为才冷哼一声,“祁仙山今日的仗势欺人,老夫记下了,”随后他回头将已是半个残废的杨鼎天卷起,踏空而去。送走了方为,原本强势的落清霜也暗自松了口气,她回头看向依旧一脸淡然的傅安时,心中无奈。挥手布下一层隔音禁制,落清霜才开口询问:“您想杀他?”“想,”傅安时没有否认,很坦然地点头,“你若不来,便杀了。”“您这是不计后果了,”轻摇螓首,落清霜也不知道她这师尊心里到底是作何想的。不过自从师娘到来后,虽然依旧捉摸不定,但倒是喜怒哀乐更像个人了。“本尊以前就因他们而计较过,但最后得到了什么?”他回头看向许璟之,眸中是化不开的深情,“现在只有他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是师尊的决定,徒儿定然无条件追随,”落清霜先表明了立场,却又话锋一转,“但这杨鼎天似乎是灵水道宗目前重点培养的弟子,师尊若不想被掌门师兄唠叨,还是做得隐蔽些好。”想到王云熹那可能在耳边喋喋不休的样子,傅安时也是头皮发麻,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本尊自有分寸。”虽然落清霜对自己师尊的分寸信心不足,但也不便再多说,反正最后大不了,便再上演一次十大宗门逼宫。只是这一次有她在,绝不会再让那些伪君子得逞。撤去禁制后,落清霜与许璟之打了个招呼便离去。长街上的商贩摊主开始埋头收拾整理自己的财物,也没人敢上前索要赔偿,毕竟小命更重要。一场几乎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大战就此落幕,经历过的人都是心有余悸。但这样的事情,在这修真大陆上,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上演,只要没弄出人命那都不算事。待围观的人群都散去,许璟之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崭新的斗笠,重新给傅安时戴上,遮住了那双兽耳。“你很在意?”其实他心里明明不是想要说这般话来为难许璟之的。但是一想到方才那般危急的情形下,许璟之都不曾唤他,傅安时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我是怕让人看见会惹来麻烦,”许璟之被问得一愣,还在整理帽沿的手也僵在半空。“你是来此见杨鼎天的?”他还记得,方才许璟之与他说,要在原地等待,他会带着礼物过来找他。但是等了许久,他都没把人等来,反而是那声凤鸣引起了注意。“你为何要这样猜测?”许璟之不明白,傅安时这是怎么了,“我与他相遇不过偶然,我本是要……”话到此,许璟之看了眼已经被淹没在尘土里,早已看不出原样的糖画,没再说下去。“罢了,我们回去吧,”话落,许璟之转头便欲离去。傅安时不明白,但他顺着许璟之方才的视线看去,只能依稀看见尘土里似乎藏了些稀碎的东西。神识扫过去,发现是一些糖屑,棍子上还残留了一些纹路,大概能辨认出是一只动物的后脚。傅安时的瞳孔一缩,抬头连忙追上许璟之的脚步。我喜欢你,与血脉无关有些气愤地走在大街上,许璟之多少琢磨出了傅安时那些话的意思,于是,他就越发意难平。他本是一心想要给傅安时一个惊喜,却不料半路杀出了杨鼎天那个混蛋,不仅弄坏了糖画,还搅了他和傅安时好好的出行。不曾想,傅安时竟然还要出言责怪他,说他是为了要前来见杨鼎天?他为何要特意去见一个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混蛋?“璟之,”赶上许璟之的步伐,傅安时想去牵许璟之的手,却被他甩开了。只是傅安时再次伸手,固执地握住了对方,让他再也甩不掉。“璟之,抱歉,”将人拉进一旁的巷子里,傅安时掰过许璟之的身子,逼他正视自己,“我不该那般与你说话,我只是……”停顿了片刻,傅安时伸手抚上许璟之的脸庞,指腹轻轻摩挲着细腻的肌肤。眼前的人是他好不容易才寻回来的珍宝,他只是太害怕会再次失去。在傅安时清澈的眸中,许璟之看到了最不该出现在他眼里的惧怕,那般地真切,让他瞬间便再也气不起来。“只是什么?”许璟之追问。“我只是害怕你还忘不了那个人,”被许璟之这般直勾勾看着,傅安时莫名有些尴尬,耳朵微红,别过了视线,嗫嚅道。“我为何要记着一个辜负我的人?”他不解地反问,许璟之根本不懂傅安时这些奇怪的想法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可是你之前明明……”傅安时没忘记许璟之曾与他说过自己有喜欢的人,那人若不是杨鼎天,那会是谁?“你之前说喜欢的人,不是杨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