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我给你转过去了,你查一下。”见对方没反应,才悠悠抬起头。站在床前的女人纯净娇美,细眉杏眼,红唇乌发,翘挺的鼻尖上一个小小的红痣,身穿一条黑底碎花连衣裙,贴身衣料将她优越的身形细细勾勒。“秦、秦初?你、你怎么来了。”严立想不到来的人会是她,一骨碌从床上起身。“来了很久吗?”他下意识朝门口的地方看去,心虚两个字明晃晃写在脸上。秦初轻轻摇头,瞥了眼桌上开封的高价红酒,眼中的嘲讽展露无遗。她不疾不徐地拿出手机打字,递到严立面前:「来的不算久,你好事过半我才来的。」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严立慌忙去拉她,“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秦初并不想纠缠,也不愿听他辩解,埋头打字:「不用解释,我是哑巴,不是瞎子。订婚取消,以后各走各路。」躲开严立的手,秦初潇洒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水汽伴着轰鸣的雷声一阵阵涌进大厅的旋转门里,秦初不愿停下脚步,固执地想走到酒店对面的海边。不远处的那片海,小时候妈妈和哥哥总爱带她来……而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女孩没发现,淅沥的雨幕中,一辆黄牌加长版迈巴赫,驶上门口的斜坡,径直停在旋转门旁。“闻先生,到了。”司机沉声开口,抬头看向后视镜。“嗯。”男人刚刚从小憩中苏醒,平日里冷淡的模样也褪去了几分,他抬手揉了揉眉角,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确认他已经醒来,司机快速下车,撑了伞,恭敬地打开车门。欣长有力的腿迈下,闻怀予偏头,余光瞥到走入雨中的少女,幽深的眸中快速闪过一道惊喜。匀称修长的手接过长柄伞,他沉声吩咐,“我来,你去停车。”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不容辩驳的威权。说罢,撑着伞朝那道纤细的背影走去……一阵清冽干净的青草香袭来时,秦初似有所感,停住了脚步。她眯着眼睛抬头,雨水钻入眼中的酸涩感不复存在,入目是一片黑顶。“淋雨伤身。”声音随着水汽从身后将她包裹,清润又沉稳。秦初回头,首先看到的是握着伞柄那只好看的手,然后是流畅的下颌,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骨,和一双带着探究的眼睛。他身量极高,一身手工定制黑色西装贵气俊朗。这样的气质和面容,足叫人见之难忘。她抬手将几缕碎发拢在耳后,摆了摆手,巴掌大的小脸轻摇,嘴角礼貌地扬起。闻怀予此时也在仔细打量着秦初,他攥着伞柄的手指微微收紧,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拿着吧。”他伸直手臂,伞柄递朝秦初那边。接连的雨水跌落伞顶,顺着伞骨的线条落下,最后洇入男人宽厚的一侧肩膀……他姓闻,闻风丧胆的闻看着闻怀予被雨水打湿的肩膀,秦初有些不好意思,指腹虚虚覆上他抓着伞柄的手,轻轻地推回他胸前。然后拿出手机,快速点开备忘录打字给他看:「谢谢你,我都淋湿了,打不打伞都没关系了。」“你……”回想刚才到现在她都没说过话,看到她一连串动作,闻怀予蹙眉,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他记得,她明明会……秦初指着自己的嗓子,摇了摇头,挺翘的鼻子上那个小小的红痣也跟着左右摇晃。「对不起,我是个哑巴。」虽然早已经适应这个事实,秦初眼睛依旧忍不住发酸,连礼貌上扬的嘴角,都微微颤抖坚持不住。闻怀予紧紧盯着屏幕,简单的几个字像是无法连接成句般,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记忆中的少女明朗飞扬,如今站在这里的女孩依然纯净娇美,可眉宇间始终萦绕着淡淡的忧愁。一年的时间,让秦初渐渐学会了察言观色,大多数人在知道她不会说话时,脸上大多会露出可惜、震惊、有时甚至是嫌弃的表情。可面前的男人不一样。他面容沉静,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时,深邃的眸中翻涌着浓重的……疼惜?大概是她看错了吧。四目相接,闻怀予怕这不长不短的沉默被她误会为嫌弃,强压下心中的闷痛换了个话题:“淋了雨会感冒,这附近不好叫车,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别误会,我不是坏人。”克制着情绪,闻怀予弯下身子看她,往日冷淡的声调都不自觉放轻。「谢谢,我在星璀酒店工作,晚上还有一场表演,还暂时不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