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终于驶到了将军府,在车里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后,她缓缓掀开了门帘。
本以为赫连卿会在家里等着她,不曾想他现在就站在马车下面,正朝自己伸出手来。
温若言有些懵,却还是将手递了出去,被他搀扶着走下了马车。
“手怎么这么冰?”他一边牵着她进屋,一边给他摩挲着冰凉的小手,并嘱咐道:”下次出门记得带个绒套,把手揣在里面,免得冻坏了。”
二人进了屋后,赫连卿拿来一个汤婆子塞给她,其余的话一概未说。
她有些拿不准这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便干脆主动提起今日之事,“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嗯?言言是想让我说什么?”
“就…”她将视线移向一旁,支支吾吾道:“就那什么…你不是,不是知道我去哪了吗?”
那人忽地冁然一笑,“我知道言言去皇宫,是为了我向陛下求情去了。我除了担心之外,便只有感动,其余并未有什么想说的。”
“可是,可是我骗了你啊…”小姑娘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声量更是十分低弱。
赫连卿将她垂下的小脑袋又捧起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言言,你不必自责。说谎不好,但你可以。”
温若言微微怔住,那人掌心的温热自脸颊两侧传来,逐渐浸透了她白嫩的肌肤。点点桃红悄无声息的从里面探出头来,搅动着眸底的一池春水。
见他并未责怪自己,索性将今日御书房里的对话,也同他一并坦白了。
听完,赫连卿先是垂眸轻笑了两声,不可置信似的问她,“言言,你当真如此说了?”
小姑娘点了点头,他再次发出一声轻笑,“言言啊言言,陛下多半要被你气死了。”
“那我又不懂朝堂之道,我以为他是为了打压你嘛。况且,昨日是你自己同我说,男人就是要敢作敢当,那舅舅不也是男人吗?”
“言言,你不能拿我跟陛下比的。”他收敛了笑容,看着她认认真真道:“臣子是臣子,陛下是陛下。我既有我的为臣之道,陛下自然也有他的为君之道。我可以敢作敢当,但陛下若是同我一样,难免要被有心人给算计了去。如此,还如何治国啊?”
闻言,她垂下头陷入了沉思。仔细想想,今日的行为好像确实十分鲁莽,她也的的确确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
好在没有酿成什么不好的后果,不然,她可真的就要愧疚一辈子了。
见她低垂着头,一副知错了的委屈模样,赫连卿抚了抚她的发顶,安慰道:“言言向来单纯,不懂如此复杂的事情也是难免。只不过今后行事之前,你须得好好思虑思虑,或者问一问我,我来帮你拿主意,好吗?”
“嗯…”她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就算已经翻篇了。
二人一同在屋内用了晚膳,洗漱过后,赫连卿便脱了上衣任她涂抹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