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泪水似是带了温度,让他狠狠被灼了一下,一向镇定的人此刻却是不知所措。
“言言,你别哭啊,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明日不出门了好不好?”他手忙脚乱地擦去她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柔声安抚着:“我知道错了,是我没有听你的话,你怎么罚我都行。别哭了,啊?”
她打开他的手,咬着嘴唇发泄一般擦去脸上的泪痕,愤然瞪着那人,“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你爱如何如何,之前那些就权当是我自作多情好了!”
说罢,将药罐子狠狠拧上,不由分说地塞进他手里。又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走向他的床榻,将上面的被褥一卷,也塞进了他怀里。
“回你自己屋睡去!”她站在他面前,仰着小脸怒气冲冲的瞪他。
这次真不怪她无理取闹,那日赫连卿受伤之后,心里的愧疚让她不免心疼的紧,时时刻刻都得对他身上的伤注意着些。
连自己被他抱着也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他,可自己这般心疼又有何用呢?人家压根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明知自己身上有伤,却还弄了一整背的血痕回来,这谁看了不气?
敢情自己这些日子的叮嘱、心疼、担忧,全都不曾落入那人耳中,更不曾被那人记在心里。
自己都不心疼自己,那她还心疼他做什么?
温若言的胸口一起一伏,刚刚哭过的睫毛还湿漉漉的,一点威慑力也没有,也只有那双狠狠瞪着的杏眼,让他清楚感受到了小姑娘的怒气。
他先缓缓将手中的被褥和药膏放下,想拉过她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只好端端正正的站着,举起右手三指做发誓状。
“言言,我保证,伤好之前我再也不乱跑了。若是再多出一条伤痕出来,便叫我…叫我…再也不能抱你。”
那人的眼神真诚,却也委屈,发完誓又补充了一句:“言言,我身上疼。你上次说我若是疼,你就给我抹完药吹一吹的,还算数吗?”
“我,我那是说你睡觉的时候,疼的翻不了身我再给你抹药吹一吹,谁说现在了?”
“可是我添了新伤,药也没有抹完,是真的疼…”
温若言盯了他好一会儿,明明不听嘱咐的人是他,怎么这人却一副比她还要委屈的模样?
算了,怎么说那一身的伤也是为自己而受的,权当还他人情好了。
想罢,她撅着嘴唇,伸出手摊开掌心,“拿来吧。”
赫连卿连忙将药膏拿来递给她,脸上的委屈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几不可查的浅笑。
小姑娘总是这般吃软不吃硬,表面看着凶凶的,其实顺着毛摸摸便好。
许是大脑给了身体暗示,如此想着,他便在那柔软的指尖碰上自己的胸膛时,被一股燥火所驱动着,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抚上她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