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呼吸在二人之间相互交织,温若言仿佛置身云海里一般,脑中混混沌沌的,连一只大手勾上了自己的中衣腰带也不知晓。
似乎是吻不够,也似乎是女子的身上总有股特别的香味,那双唇瓣开始下移,在那白皙的颈间烙下点点红痕来。
“小姐。”
小玉忽然在外面敲了敲门,身陷迷离中的温若言瞬间清醒,扬声问道:“何事?”
“勇毅候家的公子苏遇安说想见小姐,正在大堂等着。”
遇安?她心中一惊,不是说过年前才会回来吗,怎的冬至就回来了?且还是在这个时辰…
“我知道了,你同他说我马上就来。”
“是,小姐。”
说完,她又看回赫连卿,催促道:“你快起来,家里来客人了。”
面前这人不仅不起,反倒脸色很不爽,“什么客人三更半夜的非要见你?”还偏偏挑在这种时候…
也是,哪个男人被打断这种事还能露出好脸色呢?
她表示理解,于是柔声同他解释道:“苏遇安是遇宁的兄长,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遇安向来不拘于一隅天地,长大后便去云游四方。前段日子遇宁同我说他今年会回家过年,我还以为要在大年三十的前几日回来,没想到回来的这么早,你快起来穿衣,让客人等太久了不礼貌。”
无法,赫连卿只好翻身起床,并且默默对这位“客人”印象不佳。
二人穿戴整齐后来到灯火通明的大堂,只见一位披着素白大氅,身材欣长的男子,和身后的小厮一起背对着站在大堂中央,抬首望着对面墙上挂着的,太祖皇帝亲手提的四个大字——忠君护国。
“遇安!”
温若言欣喜的声音让苏遇安转过身来,温润如玉的脸庞上旋即扬起抹如沐春风般的微笑,清朗的声音悠悠传来,“好久不见,言儿。”
一声称呼让跟在温若言身后的人瞬间皱了眉,随即又被她拉到身边介绍道:“这位是我夫君,赫连卿。”
“夫君”一词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些,同那苏遇安互相颔首作礼。
“久仰赫连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武不凡。”那人浅浅笑着说了句客套话,赫连卿一向不对付这些,便随口回了句“客气”。
“遇安,你先坐着喝杯热茶。”
说罢,正要摆手让下人上茶,却被他拒绝,“不用了,我赶在今日来只是为了给你送生辰礼,不便多扰。夜色已深,送完礼我就回去了。”
身后的小厮连忙将怀里裹了好几层棉被的生辰礼物奉上,一层一层揭开,里面裹着的竟然一只用油纸包好,还散发着热气的烤稚鸡。
“烤稚鸡!”她眸底是不加掩饰的惊喜,忙将烤稚鸡接过,放在鼻下闻了闻,“嗯好香啊,是建安寺那家吗?”
建安寺是京城最西边的一座寺庙,离将军府有至少一个半时辰的路程。虽然远了些,但建安寺门口一个大胡子卖的烤稚鸡,在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美食,老子卖完了儿子卖,儿子卖完了孙子卖,因独特的秘方生意好得不得了。
她从小最喜欢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可能吃到的次数屈指可数。
一是因为建安寺实在太远了些,爹爹娘亲觉得不安全,便从来不带她去,只有特别馋的时候才会派人去买来。二是因为那家生意实在太好,每日摊前排着的都是大长龙的队伍,不仅路上耗费的时间长,排队的时间也长。
一来二去,连她自己也觉得麻烦,干脆将想吃它的念头给掐了,随着自己越来越大,便再没有想起过。
如今烤稚鸡的味道又重回她的嗅觉,儿时的记忆一下便涌了上来,果然得不到的东西无论过去多久,依然能轻而易举的勾人心神。
苏遇安瞧着她溢于言表的惊喜,不免嘴角笑意更甚,“是啊,回来时见他刚好收摊,便买了最后一只。不知这个生辰礼对你这位小郡主来说,是不是过于穷酸了点呢?”
后面那句话明显是在开玩笑,他堂堂勇毅候长子,什么金银财宝名贵字画送不起?
不过对于温若言来说,手中这只烤稚鸡比金银财宝要更得自己心意。
“怎会穷酸?我都好多年没有吃过了,它是我目前为止收到的最…”顿了顿,眼珠子微微侧移,倏而话锋一转,“第二好的礼物。”
闻言,身旁那人挺了挺胸膛,眸底漫上浅浅笑意。
“哦?言儿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不知这最好的礼物,可否让我看一看,长长见识?”他弯着眼角,笑得人畜无害,让人很难拒绝他的要求。
于是她稍稍侧过脸,将耳垂上还未来得及取下的耳坠展露给他,“呐,就是这个。他送我的,好看吗?”她指了指赫连卿。
苏遇安的目光落在那颗玛瑙珠子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唇角几不可察的收敛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仍是那张温柔的笑脸,回道:“嗯,好看。”
看着小姑娘对自己送的礼物不加掩饰,一旁的赫连卿心里别提多开心了,方才被打扰时的不愉快,也在此刻消失殆尽。
“啊,对了!”温若言突然想到了什么,“上次我同遇宁去街上选了你的接风礼来着,我这就去给你拿来,你等一会儿啊。”
说罢,便慌忙抱着烤稚鸡跑开,留两个并不熟悉的大男人在大堂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