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那万分之一的巧合都能被撞上?乔染火急火燎地误闯包厢,还偏偏被裴庭琛一眼看中了。“如果我报警会怎么样?”她其实心里已经知道结果了,但还像是明知故问一般,又问秦森一遍。“从盛宴门口到顶层的那间顶级包厢,一共需要十五分钟,这十五分钟里,足够毁掉所有的痕迹。”当然,也足够……毁掉乔染。秦森倒也坦然,“总之今晚于老板来说,比较特别,他不会允许自己去局里走一趟的。”言外之意,报警无用。池嫣知道,裴西宴的那颗心更多时候都是又冷又硬的。乔染今晚闯入他的地方,他没计较,于他来说,兴许已经是他大度。池嫣抱着最后一丝期望问: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让他帮帮乔染?”“帮?”秦森觉得头疼,“大少爷的性子就那样,老板越帮的紧,他就越要……”后半句话,秦森没说,但池嫣也心领神会。秦森安抚道:“池小姐,你先别急,老板今晚也不会允许包厢里见血的。”乔染或许没有性命之忧。但如果她真落到裴庭琛的手里,被他玩弄,那岂不是比死还要糟糕?池嫣敛下眼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会距离乔染进那个包厢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她有些绝望,一个小时警察都还没到,肯定是不会再到了。酒过三巡,裴庭琛的精神依旧很好。顶层,娱乐休闲设施一应俱全,可以酣畅淋漓的玩乐。裴庭琛带着几个随他从欧洲来华的高管,一起转战棋牌室,与此同时,被带进去的还有乔染跟几个女孩。乔染被指挥着给裴庭琛点烟,倒酒,喂水果,活脱脱的像一个女仆。她怨气冲天,早在心里将裴庭琛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裴庭琛玩得不过瘾,突然向身边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问话:“他呢,去哪了?”中年男人立马会意,知道能让裴庭琛用如此不屑一顾又显得特别在意这两种极其矛盾语气说话的那个人会是谁,只有谁。“三公子还在包厢里喝酒呢。”“和谁?”“黄建林。”那男人怕他不明白,又说道:“就原本裴氏财团的那个副总,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男人。”裴庭琛轻啧了一声,“没女人?”那中年男人阿谀奉承似的笑了声,“女人我刚倒是没看见,不过我之前有打听到,过去这一两年,他身边有那么一个藏的紧的。”一旁的乔染听着两人的对话,瞬间,耳朵都竖了起来。“那女人叫什么名字?”“大少爷,我不是说了吗,那女人三公子藏得紧,姓甚名谁,还不清楚。”裴庭琛心想,能藏一两年,玩一两年还不厌倦,已经足够证明她在裴西宴那是有点分量了。“除了这个女人,他背后应该还藏着不少你不知道的东西吧?”“三公子城府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大少爷如今在华国这边,还得多几个心眼子才行。”中年男人狡猾老道,一张脸上,总是堆积着讨好的笑。对于中年男人的提醒,裴庭琛没放在心上。他往后微微一靠,枕着椅背,一身原本挺括的衣服这会扯开了领口,松松垮垮的,显得他身上透着一股十分浪荡的模样。他接过乔染给他点的烟,吞云吐雾一大口,青白色的烟雾漫过他轻挑又邪恶的眉眼。他心血来潮,话锋一转,与屋子里的人像是说故事一样的开口:“我父亲喜欢养狗,家里狗的品种就有四五种,都是血统纯正的烈性犬,他最喜欢的是一条养了八年的马犬,结果后来家里突然多了一条野狗,我父亲见那狗性子烈,也喜欢,便好生养了一段时间,给它吃给它喝,还给他它训练,可那狗天生就是贱骨头,养不亲不说,还目光短浅,没见过世面,连马犬碗里的一口饭都眼馋,也不知道它蓄谋了多久,有一天它竟然去抢食了,呵,你们猜结果怎么着?”众人摇了摇头,不知道裴庭琛话里的暗喻,也不敢乱接话。“结果它被我父亲用乱棍打死了。”裴庭琛轻嗤一声道,“贪得无厌的狗东西,本是该吃糟糠剩饭的,他却想去吃山珍海味,也不看看自己那下贱的胃,咽不咽的下去。”周遭一群拍马屁的,连忙说裴庭琛说的对,又明目张胆讽刺了他口中的那条野狗几句。一旁的乔染心不在焉听着,身子骨莫名打了一个寒噤。裴庭琛那自以为是的张狂也绝对不是空穴来潮。这男人,是个变态的狠角色!她默默地数着时间,心想着这一切快点结束,她好逃之夭夭才行。而此时,乔染还不知道的是,另一边,池嫣已经为她深入了这狼窝虎穴。引诱豪华的包厢门被打开,三名女性侍者推着酒水走了进来。众人目光看了过去,不得不感慨,盛宴真是人间天堂。就连服务生都是可以媲美明星一般,容貌漂亮,身段曼妙。仔细一看,她们都是精心打扮过,穿着性感韵味的旗袍,脸上戴着一块充满神秘色彩面具,一副勾人却又欲绝还迎的姿态……众人对此见怪不怪了。这些都只是情趣罢了。毕竟盛宴本就是有钱人的销金窟,多少豪门权贵来这也不过是图一消遣的乐子。食色,性也在他们眼里,男女之爱,大概占了重头。女人们给他们倒酒。酒液,顺着裴西宴的杯中缓缓没入,他目光落在那握着酒瓶的手上……那是一双细腻白嫩的纤纤玉手。裴西宴盯着看了几秒,骤然,眉心深皱,猛地抬起视线来。四目相对,正在给他倒酒的女人,手跟着莫名一抖,瓶口也歪了一下,那酒液竟全部倒在了他那笔挺熨帖的黑色西裤上!一滩滩酒渍浸染着他身下某个重要部位,轮廓格外的明显。包厢里,一共有十来个人,原本热热闹闹,声色犬马的场合,因为这个变故,一下就静了下来。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落在那个给裴西宴倒酒的女人身上。只见她与另外两个穿旗袍的女人不同。那两人其中一个穿着挂脖式的旗袍,裙摆的开叉都快到大腿··根了,一个旗袍的质地则是镂空蕾丝的式样,春光乍泄,无处隐藏。而她,穿着一袭款式简约的黑色刺绣旗袍,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一头微卷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用白色珍珠发夹点缀其中。在阅女无数的某些人眼中,几乎可以一眼看穿,这般极致的简单下,是藏不住的潋滟绝色。屋子里,有一瞬诡异的安静。面对裴西宴那深邃,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眸光,池嫣难免有些紧张。她忘记出声,只是条件反射一般拿起了桌上的纸巾,想要替他将那被酒渍弄湿的地方擦干,不然顶着那一块湿漉也太尴尬了。然而,她弯腰俯身的那一瞬,又转念一想,若要真替他那样擦,似乎更尴尬?于是,池嫣身子一时僵硬地杵在那,进退两难。他坐在沙发上,她半弯下腰身站在他的跟前,他抬头看她时,脖颈绷直,薄唇也抿的紧。就那样,他深望了她片刻,而后压制着情绪,冷漠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滚。”滚?这是真的……讨厌她吗?池嫣将手中的酒瓶放到一旁,他此时的样子是让人畏惧的没错,可池嫣却没有退缩。她眼神有目的性的围着这包厢里扫了一圈,也没见乔染的踪影,心里担忧不已。她不留痕迹的放缓着自己的呼吸,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一件十分大胆又似乎……不合常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