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大喜欢每天重复的用嘴表达爱意,他怕她生腻,怕她厌倦。可这会池嫣却想听他在自己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说上那句‘我爱你’。那好似,成了这漂浮人生中,她唯一能抓住的那棵救命稻草了。“你承认,好不好?”“我承认,有什么好?”他故意说着那样的话,试图找回理智。回应他的,却是池嫣更深的吻。裴西宴身体灼热,将她覆盖,她一再的勾缠,的确让他没有办法再忍耐。卧室里,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裴西宴目光瞥向那。池嫣知道他的某些嗜好,所以一下也明白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虽然自始至终,他还是没有说出那句我爱你,可后来,池嫣双手撑着那面窗,盯着玻璃镜面里的自己,也看到他是怎么一遍又一遍‘爱’她的。情到深处时,池嫣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撒谎,说忘了她,说不爱她?他们今天如此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仿佛天生就是不可分割的一对,这似乎给了她一种强而有力的感觉,如果不是爱的那么深,他怎么会……弄得那么深?池嫣无奈的扯了下嘴角,思绪有片刻的晃荡,被冲的零零碎碎。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刺耳的铃声,在房间里突兀的响起。池嫣瞬时心尖一紧,连带着将他绞住。裴西宴低哼一声,大手轻轻的抚摸过她的软腰。她渐渐放轻松些。可是电话一直在响,她有些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处理下那个电话?”她下意识的看向他的手机,见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电话,而是一个……视频电话。是……裴庭琛。在听到她这么一说后,裴西宴轻轻地勾了下嘴角,他的呼吸,绵长,炙热,漫过她的耳根:“你确定需要我处理?”“当然。”不然一直这么响着,搞得她心里也挺不安的。裴西宴终于不再无动于衷,长臂稍微往那侧一伸,便在保持着原封不动的姿势下,将电话拿到了手中。就当池嫣松了口气时,却见他将电话接了起来!池嫣脑子嗡的一响,好似裂开。他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他竟然接了裴庭琛的视频电话!她需要的处理是挂断,而不是……疯了!池嫣一时之间,紧张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更别说那里……因为开始的时候,他上半身的衬衫没有脱掉,此刻镜头对准他的脸,看上去与平时没什么区别。尽管他此时也已经被她的紧张弄到了极致。“今天怎么没来公司?”裴庭琛不悦的质问,“说好的半个月你就给我滚去红三角,你现在是故意拖延时间,不想完成交接,所以才不来公司的吧?”裴西宴不以为意,慢慢的又没入了一点。池嫣几乎是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让自己发出破碎的声音。“这样‘高明’的手段,应该只有你这样聪明的人,才能想出来。”分明此时他全身滚烫,如火一般,可是他的声音却冷的像是裹着一层冰霜般。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浪费半点时间,长指挪动,要挂断电话,那一刻,裴庭琛却适时出声。“你等会!父亲要跟你联系,我将他的视频电话接进来。”池嫣想死的心都有!她眼巴巴的看着他,用眼神央求他,放她离开。可事实却是,无济于事。霎时,池嫣耳边听到各种声音,宛若距离自己极近。裴老爷子这会正坐镇欧洲财团总部会议室,与一众高管商讨裴氏财团在华国的新一轮规划和运营。这七年来,在裴西宴的运作下,裴氏财团风光无限。可是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人,自以为可以塑造更高的布局。野心膨胀的恨不得将整个华国的经济都被他们拿捏在手中。“听庭琛说起,你们的交接不大顺利?”裴西宴漠然的回应着一些套话,“裴氏财团业务广,目前同时运营的大项目不在少数,交接的确有些难度。”老爷子有些咄咄紧逼,“尽快完成。“主要是红三角那边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机会,若是去的太晚,怕是分不到那一杯羹了。裴西宴没出声。视频电话里,池嫣听到一群人,有条不紊,一句接一句的在说着工作上的正经事。只有裴西宴把那不正经发挥的淋漓尽致。她太压抑,太紧张了!导致脑子里模模糊糊,可即便如此,她却还是意识到,他们聊的越来越深,话题显然涉及到重重商业机密。裴西宴看着身下眼泛迷离的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那些肮脏不堪,他并不想在这个最美好的时候,被她看见,听见。他下意识的将手机的音量调的很小,几乎听不见。她下意识地睁开眼,对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眸……意味深沉的复杂在染着暧昧的空气里流动。裴西宴很快就挂断了那个电话,将手机关机,丢在了一旁。“继续?”池嫣闭上眼,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这个时候,她不想在裴西宴面前甩脸色,即便……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刻意的隐瞒,欺骗自己。池嫣醒来后,已经是傍晚。天边的晚霞很漂亮,斑斓的色彩透进屋内,给黑白灰格调的屋子,晕染一层绚烂又柔和的光影。池嫣从床上爬起来,穿着一件乳白色的睡裙,站在窗边,愣愣地看着。裴西宴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每次从他床上下来后,她身上那种娇弱的美感总会愈发的强,惹人怜爱,疼惜。这也是刚才他一次又一次濒临失控,却还是小心翼翼的缘故。生怕这朵花,就在他手里折了。陷的更深裴西宴悄无声息地走近她。池嫣原本恍惚的眼神,渐渐有了聚焦,她看见那扇落地窗上,映出他的影子。脑海里,下意识地 又想起前不久,他们是怎么在这……抵死纠缠。“身体没什么不适吧?”池嫣轻笑一声,没什么力气的声音,像是晨雾一般,缥缈稀薄。她说:“还行。”毕竟那会他也有所控制,会在不经意间,一次又一次的在她耳边问,这样可以吗?那样可以吗?总之,载沉载浮都是随着她的意思来的。裴西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今天将她带回玫瑰庄园,是想让她签下那份财产转让的合同,想着也就一时半刻的事,没想到最后正事没干成,却花了那么多时间,赴一场荒唐。“那份合同……”“我不会签。”她声音很轻,却坚定地没有给他半分回旋的余地,“你这人真的很奇怪,口口声声说不记得我了,没那么爱了,可你却处处为了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子想……我有好几次都想说,你的演技也太拙劣了。”女人柔软娇弱之下,却向他伸出了锋利的爪牙,三两下,就把他的心脏给抓的鲜血淋漓。最终,他无话可说,有些生硬的掠过这个话题。“我让人送你回去。”池嫣点了点头。一下午,其实她的手机也响了很多次,可池嫣每次都找借口,回应了过去。但晚上还不回家也说不过去了。裴西宴给她安排了一个司机,池嫣上车之后,脑袋又有些泛沉,她忍不住想,今天这样一折腾到底又算什么?反反复复的挣扎,深陷,每次以为自己能将那双腿拔出沼泽时,结果又陷的更深了。池嫣回到家中的时候,正好是晚餐时间。她有些饿了,坐在餐桌边,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池淮州的眼神一动不动地落在她的身上,宛若看穿看透了什么,好在也没有在吃饭的时候,当面揭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