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您误会了,他们绝对跑不出集中营。&rdo;&ldo;我问的是他们到底在哪里,你不要躲躲闪闪&rdo;,夫人的嗓门越来越高,步步紧逼。艾利希医生万般无奈,不能不向司令官的夫人交底:&ldo;别着急,他们在这儿&rdo;,他带领夫人走进一间暗室的门,一股福尔马林的气息扑鼻而来。昨天抵达集中营的三个法国小伙子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不过,他们已经变成了尸体。&ldo;你杀死了他们?&rdo;夫人不解地问。&ldo;不是杀死,而是解脱。为了艺术,我给他们注射了一种毫无痛苦就可以长眠不醒的药剂。&rdo;&ldo;为了艺术?&rdo;夫人更加困惑不解。&ldo;您没有注意吗,他们背上的皮,已经被我剥了下来,上面都刺上了精美的花纹。您想,如果让他们去于重活儿,皮肤就会变得又干又皱,完全失去弹性和光泽,其艺术价值不就丧失殆尽了吗?&rdo;&ldo;这么说,你带走的那些小伙子都是有艺术价值的,这里面学问还挺深。这样吧,我跟你学这门技术,要不给你打下手,这总行吧!&rdo;此后,夫人按照艾利希的嘱咐,穿上白大褂,挂上听诊器,语调尽量变得温和,以取得受害者的配合。好不容易等待猎物又一次出现了,远不是每次检阅都能发现纹身的男女。一看见艾利希又一次带走了5个男青年,伊尔丝就情不自禁地跟了过去。可低头一看,自己还是一身党卫军制服,科赫夫人只得回去换装。她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直到确信自己像个医生,才来到艾利希的诊室。
这时候,小伙子们刚刚洗了澡,正光着身子接受艾利希的体检,看到来了一位女士,顿时感到很不自然。&ldo;不要紧,这位是科赫医生,也是来护理你们的。&rdo;&ldo;你们好,&rdo;
科赫夫人尽量热情地同&ldo;猎物们&rdo;打招呼,&ldo;最近集中营里流行瘟疫,有必要给你们打预防针。&rdo;面对美貌、温存的女医生,小伙子们很快消除了戒心。艾利希拿起注射器,科赫夫人用蘸上酒精的棉棒轻轻涂抹他们的手臂。&ldo;玛格丽特,&rdo;夫人喊来一名党卫军女护士,&ldo;注射后,他们会感到疲倦,你把他们一个个搀扶进休息室。&rdo;
半小时过去了,艾利希已开始剥小伙子们的皮。&ldo;剥皮要尽快进行,当他什还有体温、心脏还在微跳时就要开始;身体一旦僵硬后,不但皮不好剥,皮的质量也会下降……注射的时候,剂量必须适中,小了,猎物会挣扎,必然对皮肤有损;大了,皮肤又要发青,价值就要贬低。注射的针眼要尽可能地小些,尽量扩大可利用的皮面。有时你可能遇到质量极其上乘的皮肤,在这种情况下,不论在哪个部位扎针,都会造成浪费。&rdo;他略做停顿,&ldo;最佳的办法是,注射的部位改在龟头上面。哎,失礼了,但这是学问的真谛。&rdo;&ldo;哪里的事,您把真工夫传授给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您&rdo;,伊尔丝笑得满脸放光,她一边侧耳恭听,一边力图一字不落地记在本上。晚上,科赫夫人反复玩味着艾利希送给她的一块方方整整的有如一本杂志大小的人皮,上面刺着一艘扬帆待发、驶向大海的帆船。她小心翼翼地把它缝制成一个票夹。然后经过反复思考,又用别针恭恭整整地刺上两个名字:汉斯,格丽特尔。
格丽特尔,这是小时侯父母对自己的妮称,也是当年热恋时,汉斯亲吻她时对她的爱称。她无疑希望,自己和夫君的前程就像那艘帆船一样。
科赫夫人对艺术的追求永无止境。从理论上,她算是掌握了这门技术。可重要的是实际操作,准确地把握注射的火候。想到这里,她又有些着急,这个艾利希,他真地让我打起下手来了。要知道,注射之前给病人涂酒精杀菌,只是护士的人门工夫,他却让我于了十多天,没完没了。哼,我非要亲自试试手。终于,又一批猎物走进了&ldo;屠宰场&rdo;。他们共有4个人。当玛格丽特搀扶走第三个猎物后,科赫夫人突然说艾利希医生太累了,不由分说接过了注射针,心中说道:有什么了不起,老娘十年前就给几百个病人打过针,这还会有多大难度?她于是又当护士,又当医生。可是,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了。挨了一针的青年,没有平静地随护士去休息室,而是心慌、流汗,呼吸急促,走路脚发软,一屁股径自座到诊室的圈椅上,再也站立不起来。一会儿,身上就显出一块块青斑。&ldo;这是怎未回事?&rdo;,夫人慌了。玛格丽特也吓了一大跳,&ldo;幸亏那三个人都离开了,要不就露馅了&rdo;。只有艾利希神色依旧,他不慌不忙地说,&ldo;夫人,这不是注射盘尼西林,你推进的速度太快了,人的心脏承受不了。火候还不到家呀。&rdo;伊尔丝只得又硬着头皮继续充当拿棉签、涂酒精的角色,她观察得更为细致人微,晚上还常常模仿注射的力度与角度,甚至要夫君汉斯充当她的病人。&ldo;你真是走火入魔了。&rdo;&ldo;为了艺术,要肯于吃苦,舍得流汗。&rdo;最令她洋洋得意的是,一次艾利希医生醉酒后同她跳舞时,竟吐露了那种&ldo;使人毫无痛苦地长眠不醒&lso;的神秘针剂的配方,而艾利希本来打算要到希姆莱挂帅的全国遗传研究基金会申请专利的。这分明是天公助我,另起炉灶。独撑门廷的日于已为期不远。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天,伊尔丝在汉斯已准备销毁的党卫军内部通讯上发现一则简讯。设在德国慕尼黑郊区的达豪集中营新设了皮肤病研究所,它将向有关部门批量提供新鲜的人皮。伊尔丝兴奋得热血沸腾,她再三缠着丈夫,带自己去达豪取经。她终于作为贵宾出现在皮肤病研究所所长安德雷阿的接待室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