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桦转身朝着前院茅房所在的位置而去,如她这等的庶女非召不得靠近前院,这次也算是铤而走险。
她也明白不能将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的道理,自然也不可能将希望都寄托在怡然身上。
很快一个看上去有些机灵的小厮出现在视线中,先是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后,才吹着口哨假意往假山边走去。
即便有人发现,顶多也以为他是个邋遢的小厮,憋不住随意找个地方释放。
小厮绕过假山,并不意外殷桦在此,上前一步行礼道:“奴才见过四小姐。”
殷桦点点头,“无须多礼,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今日长兄宴请宾客,其中有一人身着蓝色衣装,届时等他需要解手时,望你能将他引导到此处。”
王小斌眼珠子一转便知对方想要干什么,无非是想钓个金龟婿罢了,掩下心中的不屑,大拇指与食指摩擦不断,显然是要好处,“不知……”
“你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殷桦说着,从挂在腰间的荷包中拿出二钱银子,“事成之后再付剩下的。”
王小斌接过银子,拿在手中抛了抛,凝聚出一张笑脸,“奴才也曾受过芸姨娘的恩惠,定不负小姐所托。”
主要是这事并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是将人引到此处罢了,这附近也有个茅厕,就算出了什么事,他也不会因此受牵连,若非如此,他才不会帮无权无势的四小姐。
相当于他顶多就跑了趟腿就有四钱银子的收入,这可是他两个月的工钱。
这白捡的钱,他做梦都得笑醒。
殷桦控制自个儿的眼神不落在王小斌手中的银子,神色诚恳道:“那就麻烦王小哥了。”
王小斌淡然一笑,又看了看四周,确认安全后,才往前院而去。
别看殷桦刚刚给钱时大方,实则肉疼的不得了,二钱银子她要和妹妹攒上许久。她和妹妹两个人加一起一个月的月银不过二两,比起其他人差多了。
她不知道别的府上庶出的月银是多少,但她和妹妹的月银可以说是殷府最低档的,比起其他生母尚在的庶出姐妹还要低,只因她们姐妹二人身后无人。
可为了前程她也不得不花,更别说事成之后还要再给王小斌二钱银子,这样一想她的心就更痛了。
不痛不痛,舍不得银子套不着前程。
她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就是不知道要等多久。
殷桦在茅房不远处的一个假山中耐心等待,只祈祷收了她好处的王小斌能够给点力。
就在她暗自祈祷的时候,终于察觉到有人靠近茅房,小心翼翼探头一看,略有些失望,来得人并不是她的目标人物,默默将头缩回假山中。
另一处的怡然回到前院,发现在座的宾客中又多了一个身着蓝色衣着的贵公子,轻轻吸了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
又听到绿儿被拖下去重罚,短时间内她若再离开一次,就不像之前一样只是受个小小的牵连。
因此她也只能将这事儿当没发生,总不能为了四小姐她去受罚吧!
反正此事无伤大雅。
殷桦不知道前院发生了什么,只老老实实等在假山处,她内心忐忑又担忧,希望不要被嫡母发现她的举动。
反复盘算此行被发现的可能性,仔仔细细回忆了许久,并没有遗漏的地方,心稍安些许。
能做的她都做了,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
不知过了多久,期间来上茅房的人也有好几拨,奈何其中都没有她想要碰上的人。
就在她忐忑又无聊的数着攀爬在假山上的蚂蚁时,不远处又传来动静,隐隐透着一丝熟悉的声音。
探头一看,就见王小斌带着谄媚的笑容领着一个年轻公子过来。
看清身着蓝色衣装的公子时,殷桦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这位公子浑身贵气,可这人看上去着实过于年轻,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二十五寒窗苦读多年的学子,反而像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
同时又知怡然不可能骗她,只能安慰自个儿,兴许王琛生来就是这副模样,她曾听闻有些人天生就长得比别人要嫩上许多。
就好比府上有一个厨娘,明明年纪都四十了,也不曾仔细保养过,偏偏看上去如三十岁一般,不知引来多少人的羡慕。
说不准这王琛也是如此。
可惜殷桦眼见实在有限,根本看不出白晏清身上衣料的华贵,他身上的布料是上好的锦缎,寻常人家根本就用不起,更别说王琛一个才刚当上芝麻官的穷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