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写完,却听商贩笑盈盈地对商止新说:“诶,你娘子吗?”
给楼客一腔柔软都吓飞了,赶紧朝那不要命的大叔使眼色:你疯了吗?你敢和皇帝这么搭腔?你还“诶”?你家几口人啊!
商止新心情不错的时候少,一被打断就容易迁怒别人,到时候绝对又冲她发脾气,这么好的气氛她真舍不得。
但就是没想到,商止新今天竟然心平气和到了这种程度,一听这话,也不知是什么戳动了她老人家,点了点头,握她的,颇有抱怨道:“是啊。前几年若素比我高不少,别人看见都说我是小妻子。”
说是淡淡的埋怨,炫耀之情溢于言表。这话说完,两个人像模像样地笑起来,好似亲戚拉了家常。
“小娇妻”楼客瞎担心了,有些不知所措。
“看两位挺年轻的,竟然已经成亲好几年了吗?”
成什么亲?她本来姓氏血统就没那个资格,怎么安安心心赎个罪这么难。
……楼客这下子更不知所措了,盘算着要是这话惹恼了商止新,司狱里哪个地势好。
……
“我们在一起四年了。”商止新却还是没翻脸,半眯着眼睛,好像再回忆:“时间过得很快。”
她说着往河边望,一河的花灯星星点点,上下是墨蓝色的水天,从这一头的繁华飘到那边看不见的幽远,光都折射进他的眼睛里:“那时候若素也说带我来看河灯,景相似人相同的,不容易。”
“是啊。”商贩感叹:“能在一起是缘分,互相看得上那是恩赐。”
……
楼客已经愣傻了。
安静的火苗舔舐吞没她的心脏,包裹她的血脉流走全身,满眼的阖家欢乐和嬉笑打闹远去,只留下商止新开开合合的嘴唇。
那时候若素也说带我来看河灯……她没来得及带商止新出来,倒是商止新先帮她履行了承诺。
原来商止新能有某一瞬间忘却她的不好,只记得两个人的相知相爱吗?她这种心眼的人,能承认被别人欺骗了年的感情是她重视的吗?
她的语气说得就好像她们不存在刻骨铭心的伤害,只是吵了一架,又和好了。忽然间有些顿顿的心酸,然后是蚁噬的窃喜。
……
商止新斜眼看她呆了,不着痕迹地哼笑了一下。气息没出
鼻腔,就已经消散了。
……
楼客颤着碰了一下她的。
某些根本没有忘掉的记忆复活了把她吞噬。她没忍住在心里叫了一声“姣姣儿”。
商止新仿佛什么也没发现,反握住带她去河边放灯,看着它融入星光之慢慢模糊。暴君的灯写的竟然是很平常的“顺遂如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