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医研所开了通行证,燕殊才有望回到谷雨星的画室去工作。
燕烈对着报告看了半天,确实没找出什么毛病,大手一挥,让成亦森去准备燕殊回谷雨星的事宜。
“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我就这么点儿行李,给我和田叔,订两张明早的票不就行了?”
燕烈把手里肖泓发来的信息看完,才又抬头看过来,“不行,等亦森把工作交接好,让他带一队人跟你一起回去。”
“啊?不好吧,去那边就是图个清净,这么多人跟着去…会不会…”
“听我的吧。”
最后,燕殊还是在成亦森和一队黑衣人的护送下回的谷雨星。
这次回来,成亦森对燕殊的事情格外认真上心,什么都要亲自督办,这是因为他也加入了愧疚大军,非说自己对燕殊也有一份愧疚。
当时伍执出任务前寄出的离婚申请书,是他交给燕殊的,那封信被人动了手脚,他没第一时间发现,而是后来查了监控才发现的,是他的失职,害小少爷那么伤心、要去小暑星采风的。
成亦森的古板程度紧随燕烈,回谷雨星以后,不管燕殊做什么都会安排安保团的人乔装打扮进行保护,去画室明明十几分钟的路程,燕殊都不敢自己走着去,就怕劳烦四五个黑衣大哥陪着,还不如老老实实坐家里安排的车。
“你哥对你真好,这是怕你再遭遇不测吧?”
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杜泉看着他们前面的“司机”,对燕殊说。
恢复工作了几天,他和杜泉有好多事情要商议,顾不上点饭,经常去不远的一家小饭馆凑合,就是这几步路的距离,也有“专车司机”来接送。
“他就是过度紧张了。”
“过度紧张点也好,咱们画室的画展正在陆续筹备着,这小半年经常要跑会场,你哥这些安保不送你,我也要亲自送你的。”
燕殊笑笑,知道他们都是为自己好,有这样的哥哥和朋友,他感到由衷的幸福。
青年画展,是他回来后杜泉交给他的第一份工作,这次画展是一场联合画展,展出地点在首都星a区的中心美术馆,可以说这规格算是相当高了,连金葵都说羡慕。
画室加上燕殊,一共三位青年画师代表参加,他们的作品在这一年里,经过金葵和杜泉的努力,频频发布于各大行业内的期刊杂志上,已经有了不小的知名度。
每位画师要展出十几幅作品,燕殊原有的作品比较少,所以这阵子杜泉没给他安排别的事,基本就是在家画画,偶尔会让他跟着去布置布置场地,反正燕殊经常要回首都星复查,这也算是顺道的事儿。
同样是画室的合伙人,杜泉忙得像陀螺,而自己却闲出大把时间在家搞创作,对此,燕殊是有几分惭愧的。
但他刚刚回来,确实需要找回一些状态,所以也就没推拒。
因为杜泉贴心地安排,燕殊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舒适的节奏上,打理花园、养养鱼,画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三点一线”,不紧不慢。
最近入了秋,谷雨星的天气少有的晴朗起来,燕殊喜欢在午后时分,来花园里坐坐。
喂完了那几条和自己一样闲散的小鱼,燕殊又一次拿出那个蓝色的小盒看了起来。
那天剧场灯光昏暗,伍执又来去匆忙,燕殊一直没来得及仔细去看戒指的款式。
燕殊把盒子打开,将那枚戒指拿出来套在无名指上,抬起手放在眼前欣赏。
戒指的大小正合适,款式简约大气,铂金的素圈上有一些细小的碎钻内嵌其中,组成一条和缓的波浪线,两端高中间低,像只扁平的海鸥。
阳光透过指缝漏下来,低调的戒指反射点点碎光,很好看很衬人,以一个艺术家的眼光看,各方面都很满意,只是这条钻石组成的曲线,到底有什么寓意,燕殊还没琢磨明白。
胳膊抬得有些酸,燕殊放了下来,他把戒指摘下来妥帖地放入蓝色的盒子内,然后上楼把它放进抽屉,和最早的那些日记、摘录锁在了一起。
燕殊躺回床上打开终端,那个人,自从通过了他的申请,就一直没发来过消息,两人的记录里仍是空白一片,配偶权限倒是恢复了,不过定位那里一直显示他在a区某点,燕殊知道那是假的,密级如此高的任务,即便配偶,也无权查看定位。
然而,只是这样看着那个红色的小圆点,燕殊也会觉得心里踏实点,所以每天午睡前,他都会看上一会儿。
还好,露天剧场那个吻热意足够,到现在都保留着温度,让燕殊无形中对彼此间多了几分信心,每天闭眼前他都会想,那就再多等一天吧。
这天,院子里的凌霄花又多开了几朵,燕殊正专心画着准备展出的作品,田叔从门外快步进来,手里还拿着七八个信封。
“小少爷,这是您的信,前几天忙着收拾内院,没有去查看信箱,抱歉,您快看看,没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吧?”
这个年代,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通过终端呢?
燕殊想了想,只有一个人说过要给自己写信。
本以为他就是说说的,没想到…
燕殊立马放下手中的画笔,从田叔手里接过这些信,当看到信封的落款都是稽和的标志时,他的脸上焕发出少见的红润光泽。
“没错过什么,谢谢田叔,如果之后还有,麻烦您帮我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