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逆不肯,拉着刘欣的手一路拖着——到了湖边把人放开,自顾一头扎进水里,待头露出水面时,已经离岸五六米。刘欣还是没有下水,依旧一身完好的衣物,蹲在岸边手电的灯光处看着,脸上气也不是笑也勉强。
苏姗扫兴的游到岸边对刘欣说:“你喜欢他,却总是不敢接近他,他怎么能感受到你的心意呢?”“来吧,没什么好害羞的。”
刘欣摇着头不作回答,看着苏姗上岸怯怯的后退。苏姗受不了这扭扭咧咧的人,跟刘欣双手推拉了一会,一用力就将人甩了出去。
刘欣没有半点心理准备就被扔进水里,像快腐朽的木头,沉下去一米就浮了出来,随即被水呛的一阵阵的咳嗽,但手脚不得不忙着划水游到岸边,可是苏姗不肯死心,跳下水将刘欣的外衣扯掉,再沉到水下把鞋子脱了,一齐扔到岸上,尔后把刘欣推向完全足够淹没身高的水域。此时的刘欣除了防止被淹死的心智,什么也顾及不上了。
潘逆和比利站在水中的岩石上对笑,心情大好的潘逆忘却了一切的苦恼,沉下水中,游到刘欣落脚的岩石上,突然冒出水面把刘欣吓个半死,刘欣惊慌不定间看清人脸,气道:“你们怎么这样?”
苏姗见自己该做的做完游走了,潘逆笑道:“你不可能不会游泳吧?”
刘欣余怒未平,联想男人在自己身上的蛮横,豁然不爽的骂道:“你就是个伪君子,见了女人一样禽兽不如。”
潘逆无奈道:“我现在知道明星的ri子有多苦,稍微放松一下都被人误解,搞得友情和爱情乱七八糟,**似的。看来,你不需要我在这碍事了?”说完潘逆游到比利身边闲聊,不时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
刘欣看着周围黑幽幽的水,感知水下还有滑腻的东西碰撞自己的身体,僵在哪抱着身子不敢动弹,而冰凉的水里,你越是不动,肌肉四肢也就越加无法舒张。
渐渐的,湖面恢复了平静,除了几处在灯光下荡漾的波浪,丝毫感觉不到嬉闹声。“人去哪了?”刘欣心中一想,环顾着四周的动静,1分钟后确定无人,忍不住喊道:“潘逆,出来!”
潘逆和比利三人躲在岸边的yin影下偷偷的笑,而一会苏姗作为女人心生酸楚,对潘逆说:“潘逆,刘欣她非常在意你对她的感觉,你应该给她应有的关心。”
潘逆听完微微的笑着,回头没进水里。待到接近了刘欣,以免吓到人,缓缓的露出水面。刘欣先是心头一惊,稍后怨怒之气攻心,颤抖着身子骂道:“好玩是吗?你平时就是这样和女人闹在一起的对吗?”
潘逆站直身子,亲切的说:“平时没见你这么凶过,对我的意见都藏在心里憋着呢?”
刘欣道:“我明天就回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潘逆一只耳听,另一只耳就甩了出去,拉着刘欣的手扑进水里——到岸时,刘欣已经奄奄一息,全身冰凉,皮肤也粗糙起来,整个人微微的发颤。
苏姗把人扶到树林的帐篷里,帮刘欣换好干净温暖的衣服后,让屋外的潘逆进去安慰。潘逆穿上衣服,身体也冷冷的发抖,哆嗦着进了帐内。
刘欣正躺在地毯上侧着身子委屈,感觉潘逆进账,闭上眼不加理会。潘逆的脾气最能熬,挨着刘欣坐下在包里倒腾一会翻出笔和本子爬在地上,回顾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刘欣忍不住了,翻过身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喜欢就别带我来。”
潘逆一只手从身旁拿起一只苹果伸到刘欣身前,一边写着文字一边说:“吃个苹果吧。”
刘欣心里才动了恻隐之心,想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看潘逆一副置之不理的态度,气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在折磨我!你当初就不应该对我那么好。”——“好”是相对的,潘逆对其他需要帮助的人一样好。
潘逆放下笔把发光的浣熊电灯关掉,平躺着说:“那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好’对吗?”“既然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有利的事,为什么还留恋那些让自己痛苦的事呢?你这就不叫折磨?”
刘欣冲动的说:“那是我的事,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生活。”
潘逆笑道:“我没有强求你做什么,每次都是你自己答应的。”
刘欣算是彻底看清这个玩弄自己感情的人,哭道:“好,都是我自找的,天亮我就走,对不起,打扰你了!”说完,刘欣捂着嘴抽噎着。
潘逆心意已决,决然不会再让刘欣回到以前被人呼来喝去的生活,他要让刘欣彻底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两人沉默良久,刘欣的情绪平静下来,只待天亮奔下山去。潘逆突然问:“我怎么从未听你提及过你父母在哪?”潘逆对自己人就是如此,说话漫无边际,分明已经撕破脸皮,却又关切起来。
刘欣不答,恨不得扇潘逆一脸的爪痕,但黑漆漆的一片无可奈何。潘逆侧身,借着帐外的火光找到刘欣的手臂,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把刘欣的手抓住,任凭对方挣扎也不放。
刘欣带着哭腔小声怨恨的喊:“你要干什么?”
潘逆蛮力把刘欣板过身子紧紧的抱着,待到对方身体放松才说:“我知道你这几年受了很大的委屈,但你自己不坚决的选择走出yin影,我又能怎么办?我想你产开心扉,诚实的面对自己。”刘欣心软,被潘逆一安慰,眼泪又流个不停,但并不说话只是抱紧身体前的人小声的哭。潘逆继续说:“几个月了,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我看重的是什么,你也知道。如果你真的没有善心,跟外面邋遢的女人一样不知悔改,沉迷金钱、肉欢,我大可不必整天愁面苦脸的对着你,也不用等到今天才敢抱着你。”
刘欣对潘逆除了一时的气愤根本恨不起来,哭着说:“我一直都听你的话,你让我看的书,你让我想自己的未来,你让我抛开现在的生活,我都决心在做。如果你看到了,就应该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在乎你的感受。”
潘逆道:“那你也知道我要的不只是这些,你应该彻底的重新开始,心里这么想但没有勇气去改变有用吗?”
刘欣委屈道:“我害怕!害怕等自己重新开始后只有一个人,没人关心,没人陪伴。你会突然就离开了,觉得我不用管了,不用在意——我会失去一个人努力的勇气,还会被人欺负,被人侮辱。”
潘逆怜惜的说:“你怎么这么傻?这个决定是为你自己做的,我在不在都得坚持。”
刘欣狠狠的摇着头说:“是你让我这样做的,你不能不管。我要每天看得到你,然后……你会对着我笑,会鼓励我,安慰我。”
潘逆放开刘欣严肃的说:“你真要这么任xing的话,那你明天走吧。”
刘欣已然知道潘逆在乎自己,哪还肯走,握着潘逆的手说:“不,我要陪着你。你放心,我不吵也不闹,我很乖,什么都听你的。好吗?”
潘逆算是理解了刘欣一直放任自己在她生活里若隐若现的原因,刘欣这一沉默中的爆发,让人进退两难,严词拒绝势必让人绝望,毅然允诺却又相当承认一份价值连城的情感。刘欣的却值得怜爱,但什么叫爱,潘逆也把握不准——他的内心只是一直抗拒外界困扰自己志向的事物,对感情看似透彻,到自己身上就犯难了。另外,晓敏对自己的心意也是心知肚明的。
潘逆答应道:“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断绝跟以前的来往,然后正经的找工作,正经生活,我就在一旁看着你。我不能保证给你什么承诺,但我一定会是你值得信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