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司予闭眼假寐,听她说到语无伦次处,复才出声打断:&ldo;我看起来像是能够单独享受夫妻兴趣的人吗?&rdo;
卓青:我怀疑你在开车,我现在已经掌握了证据。
沉默半晌。
她的脸红了又白,末了,像是要挽回面子似的,拍了拍身旁略显空阔的床位,&ldo;如果你只是要休息,那睡边上也无所谓,&rdo;顿了顿,又不忘小声嘟囔,&ldo;但你一直都挑床,背上的伤口也一直都‐‐反正,回老宅睡不是舒服很多吗?&rdo;
不说那个家如何,至少她亲手铺的床,无论是花了七百万购入的h?stens的床垫也好,还是她当年专程飞到湖州从老师傅手中选购订制的丝绸床单和蚕丝被,都十成十出自精品。
如果不是为了让纪司予睡得安心,她干嘛费这个心?非要睡在医院,实在是上赶着来受罪。
思及此,她无声间摩挲了下医院的床单,指尖略顿。
刚要开口喊门外的看护再拿来一层软垫,却见沙发上&ldo;假寐&rdo;的某人,蓦地脑袋一歪。
小鸡啄米般颠了下,再睁开眼时,视线竟似有些迷茫似的。
却也没有去跟她争床的意思,只斜斜靠向沙发扶手,便闭上眼睛。
在这只剩两人的地界,倒是变得毫无半点防备心,仪态修养抛诸脑后。
卓青嘴角抽抽。
担心他从前后背旧伤,又知道他本来就难得入睡,想把人喊醒的话头哽在喉口,不多时,便成了唯恐他着凉的隐忧。
虽说薄被就垫在她枕后,但要是惊动了看护,吵醒了纪司予不说,被人看到他这样睡着,八成得惊掉下巴,回头就去给老太太打小报告‐‐
横竖都得是个死。
她苦笑不已,到底是扶额叹息。
末了,确定门外没动静,纪司予也睡得沉沉,还是打定主意,悄悄挪动腿上石膏。
扭过几次,又不住给&ldo;伤口&rdo;处按摩松劲,方才艰难地从模具里拔出自己那麻得几乎没有知觉的右腿。
&ldo;嘶!&rdo;
平常只敢趁着康复训练的时候动动,现在忽然四肢健全了,倒是有点不适应,以至于脚尖触地,折腾了好半晌,站起身来时,依旧趔趔趄趄,险些扑倒在地。
好在及时扶住病床,这才稳住身形。
卓青长松口气,抱住那层薄被,努力保持平衡、满吞吞地向沙发那头挪。
好不容易走到了,便赶忙小心翼翼倾身下去,捻着被角,给人严密盖好。
轻手轻脚的,又把他松开的纽扣扣回原处。
&ldo;……&rdo;
一直到她做完田螺姑娘的本分,男人依旧呼吸平稳。
白瓷般温柔颜色的面庞上表情沉静,鸦色的长睫垂落,平白添了三分与世无争的温柔。